钟二张着嘴,要出口的话被噎了回去,最后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
可两人却都没有挂电话,听筒里只余两个人清浅的呼吸,耳畔只剩时间一分一秒划过的声音。
“姐?”白午的声音显而易见的发着颤,他怕死了姐姐生气,却又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情况。
他对自己的姐姐有反应,这对白午的刺激有些太大,他到底年纪还小,在没有理清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之前,用了最简便的方法——逃避。
到这个时候,钟二也终于发现了事情的异常。
她绞尽脑汁的想,她唯一失控的地方,就是没忍住,牵了白午的手,没忍住,抱了他。
她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否隐藏的好,可如果白午在她的态度里窥见了什么端倪,因此躲着她的话,那一切就能够解释清楚了。
为什么早上她推门,白午会那么慌张,为什么白午在面对她的时候会有种避之不及的感觉,甚至于偷偷的跑掉……
仔细想一下,刚巧他同学也请假的说辞,也像是在撒谎。
一旦认定是这么回事,白午接电话的迅速,以及那一连串好像事先已经温习过很多遍的说辞,就更让钟二感觉糟心。
“睡觉去吧,”钟二无声叹一口气。挂了电话,窝进了沙发里,抱紧了靠背。
“我真不应该冲动的,”钟二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小天使们都在安慰她,但钟二根本无法被安慰,她觉得就是她自己没有控制住,外泄的感情把白午给吓到了。
白午会怎么样呢,钟二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猜想。
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全身都酸疼,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心事重重,加上在沙发上一整晚着凉,钟二感冒了,而且是重感冒。
昏昏沉沉一天,晚上高烧实在厉害,店员忙了一天,钟二没下来她起先以为人没在家,听到上面哐当一声,跑上来一看,钟二企图自己烧水,结果没拿住水壶。
店员发现她脸色红的不正常,伸手一摸都烫人了,这才将她送去了医院。
生病失恋还有慌乱的时候,会使人智商下降,钟二基本三样都齐了,智商就跌倒地平线以下。
她昏昏沉沉的一直睡,甚至觉得这样挺好,不会胡思乱想,所以就没有喝营养液。
这种状态有些像喝多了,除了呼吸好像喷火一样热之外,可以放空思想,静静发呆。
挂上了点滴之后,她窝在椅子里继续闭眼试图睡觉,电话响了,但是钟二一动也不想动,就那么瞪着手包最后还是店员接了电话。
“你别告……”
“你姐姐病了,现在在医院里,嗯,对就是隔两条街的那个……”
钟二说话的声音太小,反应也有些慢,没能来得及阻止店员将她病了的事告诉白午。
“他要过来吗?”钟二无奈,但听见白午要过来,心里却十分期待。
“哦,小午说他马上过来。”
“多亏你把我送来,”钟二对着店员说:“已经很晚了,等会儿白午过来,我让他送你回家。”
“我都这么大了,用一个孩子送什么,你先挂着,我家里确实有点事,”店员给钟二倒了杯热水放在手边。
背起自己的包,“我就先回去了,他估计也快到了,要是不退烧的话,今晚你就住一晚。”
“放心吧,”钟二说。
店员走之后,钟二又开始发愣,白午今晚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不回来,听说她病就又赶回来,钟二承认,就算是半推半就,这也是她想见白午,所用的卑鄙办法。
小天使们其实都十分的心疼钟二,就算小白午从小贴心,但一个人背负着两世的记忆,整日看着自己的小爱人,却连对他倾诉爱慕都不敢,才露了一点苗头,就把人给吓的不敢回家,属实是憋屈。
此刻点滴室里没有什么人,后面有一个老婆婆已经睡着了,钟二点开了直播屏幕的语音,自言自语一般交代道:“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我这个世界,只能给你们看姐弟情深了……”
水玉水玉:你别这么丧,白午还小呢,万一以后迷你迷的死去活来呢。
sirens:就是就是,不就两天没回家吗。
爱国的阿林:我跟我对象最长有两个月没联系,现在不也如胶似漆,不慌哈。
“你们不知道,他可能……”钟二一句话没能说完,看见白午正急匆匆的向她走过来,就禁了声。
“姐……”白午呼吸急促,很显然是跑过来。
“怎么会感冒了。”白午站在钟二的面前,却只和钟二对视了一眼,就将眼睫垂下,手足无措的站着。
钟二的视线一直落在白午身上,看着他的手足无措,感受着两人之间莫名的疏离,心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攥着。
“坐下吧。”钟二说:“没什么事,就是昨晚不小心在客厅睡着了,着了凉,挂完水之后就好了。”
白午来的匆忙,衬衫的扣子全部扣错,下摆一半掖在牛仔裤里,另一半散着。
鞋子也有一只鞋带已经开了一半,头发更是乱糟糟,形象实在是不怎么好,全靠大长腿和颜值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