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只冷笑了声,“本宫已与淮阳侯说过多次,我儿与你甚无干系,她人在何处,本宫不必报于你知晓!”
邵猷原本也没想从华川公主口中得出消息来,他站在这儿不过是做个样子,实是在等人从璋南县主那丫鬟嘴里掏出消息来。
如今消息入手,他也只留了最后一句,“那想来,璋南县主眼下如何,本官与她无甚干系,也没必要告知公主了。”
华川公主一直端着的脸色终于一变,她拍了桌案就要站起身来找邵猷问个究竟,却被他身后那小厮笑着恭敬拦下,待她再抬头看,已瞧不见半点人影。
邵猷出门上马,一抖缰绳就朝着北城门而去。
春深时节,他却觉得这夜风还是有些冻人,赶到城门口拿了令牌使人开城门,还未呵口气暖暖手,就感觉缰绳一紧,却是被人拉住了。
站在马下的是他曾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过的,现今被削了国公爵位,变成宁侯的庶长孙薛守燮,也是华川公主夫家的侄子,正好就守着这处城门。
他拽着邵猷的缰绳,看了眼他身后带着的禁军,压低了嗓音怒吼,“你疯了?这一天调动禁军又全城搜捕又查公主府又宵禁出城的,你真当镐城这些人都是傻的,信了你那什么捉拿贼人的谎话?你是淮阳侯,是太子少师,不是大理寺卿!”
城门已开,邵猷没时间与他多说,劈手夺过了被他握着的缰绳,“我如今只知晓,她是个傻子,分不清人心好坏,她还不知道疼,被人打了连哭都不会。”
“而她身处危险,在等我去营救。”
邵猷打马出了城,朝着在那丫鬟口中套出来的北阴山而去。
春雨来得无声又细密,等他到北阴山下勒了马时,才发现自己前襟湿透一片,被山间湿冷的风一刮,连骨头缝都在打着哆嗦。
邵猷的脸更沉,分配了人从各个方向上山,自己也在原地等不住,大步踩着湿滑的泥土往山上走,阴风一吹,他伸手抹了把脸,忽就想到了今日离宫前在大殿上遇见的那位得道高僧。
圣人玩笑着让那位高僧为他看看姻缘,邵猷原想婉拒,却见高僧转过头来,朝他笑得慈悲,“姻缘一事,侯爷自有定论,无需贫僧多言。只侯爷得以涅槃重生,身后相助那人,必定付出了极大代价,恐有损命数,还望侯爷多加珍重。”
他那时没有多想,只觉得这僧人能看出他的不对,恐真有几分本事,却将他后面的话当做了招摇撞骗的恐吓之词,丝毫未曾放在心上。
可若是……
好在他这不好的念头还没转完,前面就传来了呼啸声,很快就有折返的禁军冲到他面前,“侯爷,找到璋南县主了。”
邵猷眼睛一亮,快步上前,却只看见了昏迷不醒的璋南县主和那已被扔到乱葬堆里的三个家丁的尸体,还有脚下星星点点的血迹和凌乱的脚印。
这一刻,没人敢抬头去看淮阳侯的脸色。
“找。”邵猷像是从喉间挤出的声音,“顺着血迹找,找到她。”
禁军们散开来循着血迹而去,另一边的璋南县主也被鼻端刺激的味道惊醒,她迷蒙睁开眼看了一圈,找到了背对她而战的邵猷,立时就哭出声来,挣扎开搀扶她的禁军,朝着邵猷扑去,“侯爷,侯爷……那傻子疯了……她对我笑……”
邵猷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月色被乌云挡住,山间风声呜咽,邵猷背着光,看着便是来索命的黑白无常,“我不该念你最后的一命之恩,留你一命的。”
救了又如何,不过是她一场算计,他真活下来,也就是个战利品罢了。
璋南县主不懂这话,可不影响她听出这话里浓郁的杀意,她往后仰倒,狼狈后退,手撑在淤泥里,满身都是泥泞也顾不上,全身的战栗都在告诫她快些退开。
邵猷满身杀意,抽了身侧禁军的刀,随意往地上一戳,就吓得璋南县主不敢再动,他才缓缓地蹲下身去,平视她,“其实,归根结底,你也是罪魁祸首吧?”
他慢慢地将刀从泥地里□□,“你知道我之前有多恨她吗?我恨她,我又还爱她,我受了多少折磨,你知道吗?那她呢?上辈子,你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想在我面前维持个救命恩人的模样,是觉得我会像待她一般待你不成?”
璋南县主看着他,恍然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心上人的模样,以致于她如今被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你……说,说什么?本县主一概不知。”
不说她是真听不懂,就是邵猷问她为何要将那傻子带这来,她也是会否认的。
一定要否认,她否认了,她阿娘和皇外祖才能救她。
璋南县主坚定了主意,却见邵猷忽然笑了下站起身,她只见面前寒光一闪,就感觉到了脸颊生疼,只能捂着脸,在泥地里尖叫打滚哀嚎。
落下的雨那么大,砸在身上生疼,脸上的伤更是让她几欲疯狂,但璋南县主还是听见了邵猷的声音,又冷又狠,好似对待敌人,“记住,璋南县主为家仆所伤,我等救援不及,只能当场令家仆伏法。”
禁军虽不归他管辖,可也知晓他在外的名声,如今人已伤了,他们自然只能点头,甚至其中还有个机灵的,上前一把捂住了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