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子定乾坤,原本的大好形势瞬间坍塌,好在他还没有把她逼到绝路上。
江窈只能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每下一子前都会思索半天,那叫一个战战兢兢,气氛从未有过的紧张,作为围观者的江煊都替她捏一把冷汗。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认真没有白费,虽然过程艰辛了些,但结局是美好的。
江窈看着面前五子连线的白棋,眉眼弯弯:“谢相败给我啦。”
谢槐玉不置口否,慢条斯理的捧起茶杯。
江煊的表情则愈发古怪,一开始他也是抱着同样侥幸的心理,和谢相提议连五子。结果别说连五子了,他棋子才落了几个,三下五除二就落了谢相的套。
江煊当时内心的震惊是无以复加的,棋盘上的黑子,无论朝哪个方向怎么摆都能连五子。
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全方面碾压的感觉。
江窈一度乐不可支,江煊看在眼里,他到底是不该说呢还是不该说,唉,做太子真难。
“你呀,道行太浅。”江窈对江煊沉默的行为发表看法,她只当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溃败里,“重要关头,还不是我替你挣面子?”
一提起面子问题,江煊顿时来劲,动了动唇刚想反驳。
谢槐玉拂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开口:“你皇姐教训的是。”
江煊仿佛又回到了朝堂上被支配的恐惧中,“皇姐教训的是。”
江窈很是欣慰:“你能有如此觉悟,可见是个可塑之才啊。”
江煊:“……”他选择来公主府就是个错误。
谢槐玉起身告辞:“相府今日有许多事宜,容臣先走一步。”
不等江窈说话,江煊殷切道:“谢相慢走不送”
谢槐玉颀长的背影渐行渐远,连日头似乎都变得风和日丽,冬日里徐徐升起一丝暖意。
江窈忽然想起一件事,不对呀,说好的登门道歉呢,这和她预想里的画面不一样。
但她又傻,犯不着再去追问他,她一旦问他,他一定会用千百种方式来说服她。
这样一来,不但于事无补,他说不定还会“勉为其难”的再来一趟公主府。
江煊悻悻然的坐到江窈对面,摆弄着棋盘。
江窈看着他似曾相识的动作,“你和他倒很是投缘么?”
“哪里哪里。”江煊客气的摆手。
江窈“嗤”一声,“过去成天在我面前编排谢相的是谁,用不用我帮你回忆回忆?”
“你别总揭我的短啊。”江煊委屈的不行。
“连枝,差人去请谢相回来,”江窈佯怒,“我今儿定要让他知道你这个两面派的真面目。”
“连枝你别听她的。”江煊急忙制止,“我以后再也不会过问你和谢相的事。”
睿智如江窈,她在他话里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果然,江煊又添了一句,“前提是,你日后不再揭我的短。”
江窈啐他:“虚伪!”
江煊无法反驳,嘴巴跟上了封条似的闭得很紧。
他自己都想不通,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在谢相面前立了一道誓,要是他再过问皇姐和谢相的事,纯属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以后连太子妃都讨不到。
事实上,他心里头跟猫爪子挠似的,恨不得从东宫搬到国子监,势必要将自己傻乎乎的皇姐守护好。
但是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想要太子妃的。
第50章
正月里的气候渐渐回暖,江窈却染了一场风寒。
别人府里都在做花灯,轮到公主府,做得都是些纸糊的老鼠,江窈拿着根木质的逗猫棒,整天以逗狗蛋为乐。
都说天天吸猫有利于头脑清醒,精神抖擞,是能让工作更努力的一剂良药。
连枝当然没有见过这种吸猫大法,好在自家公主终于给狗蛋放了假。
起因么,连枝临睡前例行去寝殿外溜达了一圈,没想到寝殿的门大开,连枝回头一看,迎面撞上悄咪咪抱着狗蛋的江窈,身上只穿了身单薄的中衣,连鞋袜都没有套。
果不其然,第二天江窈便没有再起身,虽然这段时日江窈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但这次却不同。
江窈一开口连声音都哑得厉害,有气无力的喊着连枝。
连枝凑近一听,才勉强听清楚她反反复复说得是太医两个字。
总归还没有迷糊到继续喊狗蛋,连枝命人去太医院请了院正过来,一道过来的还有许皇后。
许皇后本想和江窈说两句话,坐在塌前一看,江窈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俏生生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也不知道是被褥捂出来的还是什么,气色上还过得去,总比苍白憔悴的病秧子要好。
遭殃的人成了连枝,公主府从上到下的宫女太监都在殿外跪了一地,听候偏殿里头的传唤。
赵嬷嬷捧着本公主府的流水开支账单,一一念给许皇后听。
连枝全程旁听,心里暗自庆幸,公主她早有先见之明,平时功课不上心,处理起账本来却十分精明。看着许皇后对底下这些人旁敲侧击,俗称上眼药,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告退,连枝心里有数,对许皇后御下的手段很是佩服,同时她也清楚,许皇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