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有人禀告:“建章公主回宫了,正在外头候着呢。”
郑太后欣喜道:“快请她进来。”
江窈当然不知道里头这两个人为了她的婚事,各执一词,差点没兜住脸闹得不可开交。
在她看来,争着站cp这种事,她只在迷弟粉丝团里见过,大多数还是理智追星,从来不上升真人。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当属郑太后最高兴,她终于找到顺心顺气的人陪自己看戏了。
家宴开席后,众人依次献礼。唯独江窈被郑太后捧在掌心上夸,基本上郑太后见着她都没怎么移开眼,这是宫里不知情的人心中所想,譬如王淑妃。
实际上,郑太后看戏的时候别提多认真了,一出接着一出点,浑然一副忘我的境界。
为了这场家宴尽兴,光熙帝特地命人重新搭过戏台子。
帝后二人坐在上首,相敬如宾的相视一笑。
至于王淑妃和肃王母子二人,从一开始请安后便无人问津,一直被冷落在角落。
江窈成功被这对表面夫妻的做派给折服,连她这个专业人士,都快不分清,许皇后和光熙帝究竟是真的冰释前嫌,还是什么。
江煊此时正站在廊道上的风口位置,听着耳边不远处的丝竹声声。
他被秦正卿从席间拉出来,被迫听他长篇大论,最后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江煊听到动静扭头一看,果不其然,他就知道江窈也待不住。
秦正卿朝江窈作揖,江窈朝他颔首示意,干脆的掠过他,对着江煊劈头盖脸道:“你今儿晚上又要偷溜出宫?”
“哪能啊?”江煊碍着秦正卿在,想给自己挣几分脸面,“这怎么能叫偷溜呢,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
江窈今天虽然没有贪杯,但酒桌文化这东西委实害人,一圈吉祥话说下来,她自己都闻到袖摆上沾着醇甜的酒气。
她醉态朦胧的挑眼看着江煊,眼角眉梢都是风.韵袅袅,实在弄不清江煊怎么又开始习惯性装叉了。
一旁的秦正卿就这么被她一眼怔住,有过片刻的失仪。
江煊倒是没有察觉出什么,眼看江窈要走,“哎”一声留她,“皇姐。”
穿堂风卷起她的衣裾,江窈恹恹的回眸,“又怎么了?”
江煊理直气壮的控诉她:“你别和我说你晚上不出府?”
“我和你能一样么,你呀,就安安心心坐你的太子位吧。”江窈一脸看崽种的眼神,“你明年可得争气点。”
江煊朝她挤眉弄眼:“老地方见。”
“什么老地方?”江窈蹙眉。
江煊特意强调道:“朱雀街茶馆啊,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江窈“哦”一声,“茶馆是我的老地方没错,只怕不是你的老地方吧。”
“皇姐,你别拿我开涮,”江煊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外人在,你给我留点脸面。”
“我记着呢。”江窈抛下这话便转头离去。
江煊莫名的看了一眼秦正卿:“世子,你先才不是和我说,有话要同我皇姐私底下说么?”
“也不急在这一时。”秦正卿神色动容,“对了,你晚上邀她同行了?”
“嗯。”江煊恳切道,“届时我借你的马车出宫。”
秦正卿思索了一阵,下定决心似的点头:“也好。”
家宴散后,郑太后跟个老顽童似的,手舞足蹈的被人搀扶回寿合宫,硬要留着众人守岁。
江煊计上心头,捂着肚子叫唤:“哎哟。”
“怎么了这是?”郑太后担忧不已。
江煊顺势起身告退:“皇祖母,我身子不适,先回东宫歇着了。”
“赶紧回去歇着吧。”郑太后信得真正儿的。
江煊不忘假意推辞一番:“不能陪您守岁,孙儿这心里头实在是过意不去。”
郑太后朝他摆手示意:“你有这份心哀家便知足了。”
江窈没有看错的话,江煊临走前还冲自己吐了吐舌头。
这告诉她一个道理,招数不在于新,管用就好。
于是她也学着江煊的台词哎哟一声,煞有其事,那叫一个感情充沛。
郑太后清咳:“……你也回去歇着吧。”
江窈不太乐意了,“皇祖母怎么也不问问我怎么了?”
“你眼睛珠子一转,哀家就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到底是女大不中留,郑太后的语气流露出欣慰,“去吧。”
江窈:“……”有这么明显么?好歹她也是专业的啊。
作为一个职业演员,江窈感到深深的挫败感。
连出宫的马车都变得颠簸起来,车夫忽然勒住缰绳。
江窈差点蒙头栽一跤,幸好连枝手疾眼快,扶住她后下一秒就对车夫展开嘴炮模式。
车夫对此表示冤枉:“前面是回公主府的必经之路,有人截着路口,过不去啊。”
连枝仍旧怒气难消:“哪个不长眼的?”
车夫道:“似乎是谢相的马车。”
然后江窈就见证了连枝的变脸过程,怎么她身边的人个个都是戏精。
“原来是谢相,肯定有什么事啊,要不……”连枝给江窈使眼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