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坐着辇去了寿合宫,美名其曰借郑太后的佛堂为腹中胎儿祈福。
白玉观音被人调换的事情败露,若不是王淑妃细看之下发现底座没印太皇太后的谥号,这事还不知道会猴年马月才浮出水面。
郑太后脸色难堪:“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珠跪在地上,将当日的事情娓娓道来。
郑太后皱眉,问道:“这座玉观音,也是公主命你私底下摆在这里糊弄哀家的?”
“是。”流珠的声音响彻殿内。
郑太后揉了揉眉心:“你下去吧,今儿这桩事你务必烂在肚子里。”
王淑妃上前一步,冷不丁开口:“建章公主过分娇纵了些。”
“公主娇纵一些也是好的。”郑太后当即对着她冷笑一声,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连她都不知道玉观音被调换,怎么她王氏倒清楚得很。
“娇纵归娇纵,过于出格那便是她的不对了。”王淑妃吐露出实情,她就不信郑太后会一昧的偏袒建章公主,“自古以来,女子都以名节为重……”
“放肆!”郑太后没等她说完便打断,声色俱厉道,“淑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31章
“太后娘娘……”王淑妃眉头一跳,有过不妙的预感。
郑太后轻“哧”一声,“就你这些手腕,尽是些哀家当年陈年烂谷子里头用剩下的,也好意思拿到台面上来?真以为哀家会被你蒙得团团转不成?”
郑太后摆明了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对她的态度也是一如既往的不屑,仿佛她无论说出什么不堪入目的话来,郑太后都会觉得是她存心构陷建章公主。
王淑妃索性不再拐弯抹角:“大邺堂堂的建章公主,不但心肠歹毒,辜负您的一片信任,光天化日之下还与人私相授受。”
“凡事都讲究个根据,你凭什么以为哀家会偏信你的一面之词?”郑太后气极反笑,把她的话当笑话一听即过。
“太后娘娘如若不信,大可以用陛下的名义传谢相进宫,再将建章公主宣到御书房,只留他们二人相处。”王淑妃压下阴测测的笑意,“届时一看便知。”
郑太后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她在无以复加的震惊里无法回神。
然而没等郑太后再细问下去,殿外便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黄鹂似的,清灵悦耳。
“皇祖母叫我一顿好找。”江窈笑吟吟的进殿,“敢情躲在这儿同淑妃娘娘说话呢?”
郑太后的眼风刀似的刮过王氏,对上江窈时却愈发慈眉善目:“哀家一向怕被些污言碎语脏了耳根,只是那些个没有自知之明的,非要贴上来,也不知道唱这么一出给谁看。”
“皇祖母说得是。”江窈对郑太后的话可谓是深有体会,王淑妃的幺蛾子都快作破天际,刚解了禁足令出来便不消停,她要是采取漠视的态度,像王淑妃这样的人只会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都是下九流的糟践东西,偏偏她也不嫌弃埋汰。”郑太后啐道,丝毫不顾忌江窈在场,她恨不得江窈能够再泼辣些才好,省得王淑妃以为在挑软柿子捏。
江窈崇拜的看着郑太后,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老祖宗的文化博大精深,连挤兑人的话都能说得层出不穷,活到老学到老。
王淑妃被晾在原地,恨得牙根都快被咬碎,想她怀胎以来,还不曾受过这样的礼遇,她向来受惯了风光洗礼,即使名分上逊许皇后一筹,但她王淑妃的风头一直是不差秋毫。
走到眼下这步田地,王淑妃再没有退路,她不信这个邪,自己会屡次在这么个黄毛丫头身上栽跟头。
她心一横,也亏得她狠得下手,藏在袖口的手拧了一把小腹的位置,顿时“哎唷”一声哀嚎起来。
祖孙二人不约而同的朝后退了一步,面面相觑,默契的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潜台词。
郑太后想得是,王淑妃可千万别在寿合宫动了胎气,她可不想人在宫中坐,锅从天上来。
而江窈想得是,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当之不愧的老戏骨,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戏精本体的存在。
“来人呐,去宣太医。”郑太后朝外头长信宫的人招手,“扶你家主子回长信宫。”
王淑妃脸色惨白:“太后娘娘当真要置陛下的子嗣于不顾么?”
“王淑妃这话荒谬得很,哀家可担不起你这置皇嗣于不顾的说法。”郑太后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她,“哀家并非太医,命人去请太医已经是力所能及,难不成王淑妃的意思是,要哀家这副身子骨亲自为你瞻前顾后,跑一趟太医院不成?”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王淑妃扶着腰摔在身后宫女的怀里,姿势狼狈不堪,毫无半点往日里的仪容。
殿外忽然有人急切的禀告道:“太后娘娘,您快去前头看看吧。”
江窈心下咯噔一声,该不是连枝被欺负了吧,率先问道:“可是出什么要紧事了?”
“流珠姑姑被凤仪宫的人折腾得已经不成人形了,您快去看看吧。”
江窈:“……”她记得自己来的路上好像是吩咐过连枝,叫她一定要跟人好好讲道理来着。
郑太后大手一挥:“还不快把王淑妃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