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外套太不起眼,酒店里多少有爱凑热闹的人照相,姜谣的生图也必须美美的。
回到房间里,姜谣坐在床上呆滞了片刻。
她也不是没醉,只是没有当年那么喜欢外露了,神经是异常兴奋的,兴奋到她不知道该怎么抵消。
半晌,她拽过自己的手机,飞快的输了一个电话号码。
她盯着号码看了一会儿,却并没有拨出去。
自从当年季渃丞为了断掉跟她的联系,换了手机号,她第一时间就从发小那里拿到了新号码。
但是三年了,她不记得自己输入了多少次,却没有一次打出去过。
这种心情挺复杂的,但却让她觉得安心,起码她和季渃丞并不是真的一点关联都没有了。
她颤了颤睫毛,长出了一口气,眼前雾气蒙蒙的,直到看不清屏幕上的数字。
人喝了酒,总是容易情绪波动。
眼泪猝不及防的砸在手机屏幕上时,她才突然如梦方醒似的站起身来,抓起房卡冲出了门。
站在T大的校园门口,随手给出租车司机塞了钱,姜谣头重脚轻的往里走。
她突然格外想念今天见到季渃丞的地方,她需要再细细回味一遍,才能放心离开帝都,不让这次意外影响自己的工作。
可惜医务部已经关门了,连值班的老师都没有,在淡白色路灯的掩映下,灰突突一片。
她蹲在地上,有些作呕,但呕了半天,除了些酸水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她撑着路边的座椅站直身子,给司湛打了个电话。
“你们T大教师公寓在哪儿?把季渃丞的公寓地址定位给我。”
她跟司湛从小玩到大的,对她和季渃丞的事,司湛比任何人知道的都清楚。
电话对面顿了顿,司湛“啧”了一声:“你都憋了三年了,终于忍不住了?”
姜谣翻了个白眼,口齿不清道:“废话那么多,赶紧告诉我。”
司湛声音变得有点儿严肃:“你是不是喝多了,助理经纪人都不在你身边?”
“哎呀大哥你告诉我行不行!”姜谣没什么耐心,语气里已经带了哭腔,她现在的头脑被酒精麻醉的特别简单,只有一个念头,见季渃丞一面。
司湛沉默了片刻,不多时,微信给她发来一个地址。
姜谣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果断的挂了电话,朝教师公寓的方向走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刺激了她的方向感,在陌生的校园,辨不清东南西北的黑夜,她竟然顺利的找到了季渃丞的公寓。
可惜,窗户是黑的。
她仰着头,呆兮兮的望着整齐的铁栏杆,眼前多少有些重影。
夜风明明有点儿凉,但此刻醉意发酵,她却觉得浑身燥热,恨不得一场大雨把她浇的淋漓尽致。
她对着别无二致的窗子喃喃道:“季渃丞,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高中毕业那天,她和季渃丞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只是那时候,不管他如何义正言辞,都浇不灭她的一腔愚勇。
“然后接下来,我是不是该强吻你了?”
姜谣嘟囔后,抿着唇,有些羞涩的笑了。
第4章
夜晚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带着一股紫荆花的清香。
季渃丞收到了司湛的消息,丢下了其他几个研究员,匆匆从实验室赶回来。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座椅上单薄的身影。
姜谣就穿了一条薄裙,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脑袋耷拉着,头发被雨淋得湿漉漉的。
季渃丞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姜谣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
“醒醒。”
姜谣已经睡得昏昏沉沉,没有半点知觉。
季渃丞揉了揉指尖沾到的雨水,咬牙低声斥道:“胡闹!”
被雨水浇的,她的皮肤很凉,裙子紧紧贴在身上,像甩不掉的绳索,越勒越紧。
季渃丞把伞扔在一边,单手绕过姜谣的脖颈,另一只手抱紧她的双腿,稍稍一用力,把她抱了起来。
她可真轻,轻的季渃丞有些失落。
当年她扑上来强吻他的时候,还带着踏踏实实的蛮力,能把他撞的一颤。
现在圆嘟嘟的婴儿肥不见了,身上也瘦成一小条,手臂所及之处,都是硬邦邦的骨头。
她过的很苦么,还是这个行业对她的要求太高了?
季渃丞艰难的挪出一只手开了门,把姜谣抱进了房间。
她一直都没醒,只是把脑袋缩进季渃丞的胸口,努力汲取着来之不易的热源。
季渃丞叹了一口气,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双臂甚至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空虚。
真不忍心叫醒她,她好像喝了很多酒,脖颈挂着淡淡的红意,一张苍白的小脸固执的皱着,睡得也不安稳。
他蹲下身,单膝着地,在姜谣的耳边轻轻叫她:“姜谣,起来洗个澡,不然会生病。”
他甚至加大力气推了推。
但醉酒的人哪有精力起床梳洗,姜谣不耐烦的转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的听不清楚。
季渃丞无奈的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帮姜谣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