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雾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场无边无际又光怪陆离的莫名幻梦之中。
白郁的毒素实在太过于狠厉, 如果没有极阴的太一寒水从中调和、压制,恐怕……她迟早会被那道从自己心底蔓延而出的灼灼暗火,活生生地灼烧而亡。
尽管太一寒水冰冷又刺骨, 可是夕雾似乎却并没有感受到过多的痛楚。炽热的火焰与冷冽的潭水在她的体内交锋, 肆意地撕扯她的血肉筋骨。她本来应该感受到如万蚁噬心般剧烈又可怖的刺痛之感。
然而,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她的耳边温柔地安抚着她。温热又柔软的触感在她的身上一点一点地慢慢蔓延开来, 让她不至于那般疼痛难忍。
之后, 夕雾便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师尊正极尽缠绵地亲吻着她。他那温柔却又极具侵略性的动作替她缓和了冰与火交替之下所产生的极端痛楚。
云子期的眼底满是意乱情迷的痴醉色彩。
在幽深的寒潭里, 他紧紧地抱着夕雾,两人一同浸没在清澈见底的太一寒水之中。
洁白如雪的衣裳颇为凌乱地散落着, 湿漉漉的轻薄布料互相纠缠着。
原本包裹在夕雾胸前的雪白雾绡不知何时已经散了开来。
薄如蝉翼的雾绡在潭水之间门浮浮沉沉, 似缥缈云烟一般,如梦似幻, 仿佛有一抹飘散着的雪白之色在清澈无色的水中晕染开来。那截雾绡在水中颤颤巍巍地游荡着,在水面之上荡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被潭水浸没之后的鸦黑长发与银白色的发丝亲密无间门地纠缠在一起, 不分彼此。
大抵是动作有些过于激烈了,有一道又一道的水花溅落在了地面之上, 留下了星星点点的深色水痕。
……
江寒的眸子里浸满了妖冶的血红色彩, 看起来竟无端端显出了几分靡艳之感来。
他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夕雾的身影,脸上满是近乎癫狂的痴迷神色。
也许他应该唾弃自己。
尽管如今他身处于这般境地之下,本不应该产生某些难以言说的冲动想法,但是,他依然……有些情难自禁。
他根本就完全无法克制住自己心底滋长着的肮脏心思。
他想……
“师姐……”江寒一字一顿地轻轻呢喃着。他的声音又浅又淡,混杂在从不远处传来的清澈水声之中,便更显得虚无缥缈,几乎让人听不清楚。
暗红色的繁复纹路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眉心处,江寒的嘴角处竟然慢慢地勾起了一抹显而易见的弧度来, 在他那张神清骨秀的脸庞之上晕染出了几分惑人心神的艳丽色彩。
此时的他,看起来不像是所谓一身正气、大义凛然的“天命之子”,而更像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外道”。
身为主角的江寒何等聪颖,他自然是对自己此时的状态一清二楚。
他知道自己已经走火入魔了。
那个时候,尽管血魔珠帮助他重塑了身躯与神魂,然而,血魔珠的魔气却也因此缠绕在了他每一寸的血肉筋骨之上,与他的三魂七魄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
而最为致命的一点是——他的道心一点也不稳固,甚至可以说是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若是他的道心依旧如往常那般坚不可摧、无法动摇,那么,江寒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能够将自己体内的魔气炼化殆尽。他会彻彻底底地收服“狼子野心”的血魔珠,让它无法再继续“兴风作浪”。
然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因为他的道心早就在进入天一宗的那一日,便已经裂开了一道永远无法弥合的缝隙了。此后,那道缝隙逐渐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不可抑制、无法逆转。
大师姐当时只不过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却在他的心尖上镌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惊鸿一瞥,便让他心魔丛生。
自那以后,他的道心便不再坚定了。更何况……不久之后,师姐还出手救了他一命。
她告诉他:“你不应该死在这里。”
不,又或许……他当时就应该死在那里。
江寒微微敛了敛眸子。
那时,师姐将他从走火入魔的边缘强行拉了回来。可是,早已经变得千疮百孔的破碎道心,又如何能够恢复如初呢?
他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堕入了魔道之中。
他很清醒。他是半推半就、或者说是心甘情愿地被魔气所腐蚀的。
师姐已然成了他心中可望而不可即的天边明月,而他不禁想着——如果他变得足够强大,是否就可以将天边月亲手摘下?
若是要与传闻中当今修真界的第一人云子期相抗衡,那么,入魔似乎是一条最为迅速、也最为可行的捷径。
毕竟师姐修行的是无情道,寻常手段恐怕难以动摇师姐分毫。
既然所谓“光风霁月”的云子期都能够罔顾伦理纲常,这般冒犯师姐,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采用某些恶劣的手段来满足自己心底的妄念呢?
江寒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将眼中暗红的眸色尽数遮掩了下去。他眉心处那道暗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