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左少卿可不是普通职位,那批功夫高强的武林高手就由大理寺左少卿一手掌管。
能把江文书这种人推到这个职位上的,能是什么好人?
而这个人定是已经得到了阿染或者张能的信任,这,可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
沐小悠深思熟虑后,对影子道,“这个江文书不能动,让他先进京就任。”
她要利用江文书钓出那位已经获取阿染或者张能信任的大官,不放过任何一个皇甫琰的余党。
“好。”影子点头,沐小悠所想到的,他也已经想到了。
顿了顿为难道,“若不惊动他们的话,那明天贾县令要火烧冷家村这个事,如何处理?”
沐小悠用力抿着唇,的确觉得这是个为难事,沉思片刻对影子道:“我瞧着你在江文书面前的份量挺重的,你得想法子说服江文书,让他放弃屠戮冷家村的念头,不过切不可让他怀疑你的身份。”
“好,属下知道了。”影子重重点头,“我这就和江文书身边的人套套近乎,打探一下‘刀疤脸’的身份情况,择个最佳时机向江文书进言的。”
“嗯,去吧,一切小心为上。”
两人说完话分开后,沐小悠蹭到江文书和贾县令用膳的水阁,竖起耳朵听两人谈话。
府里非常安静,所以隔得虽远但还是隐约听得清楚。
贾县令正陪着江文书,边喝酒吃菜边向江文书邀功请赏。
“那一男二女已经被施了‘纸刑’,尸首丢进了河里,纵使天下商行派人来查也万无一失。”
江文书一听顿时垮下了脸,“已经扔河里了?本官不是说要留着尸首瞧一眼再作处理吗?”那张尖瘦的脸失去笑容后,显得愈加阴沉。
贾县令见江文书一脸不高兴,吓得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连忙解释。
“这~~属下觉着尸首有啥可看的?污了大人的眼,昨晚就已经差人处理干净了。”
“哼,自作主张。”江文书剜了贾县令一眼。
贾县令眼皮子突突直跳,勾了勾头纳闷道,“大人为何非要亲自看一眼?难不成认识他们?”
“极有可能。”江文书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夹起一块水晶肴肉塞进嘴里。
心道这水晶肴肉怎么做,都没有朋来酒楼做出来的爽口,等回到京城,定要花钱从朋来酒楼弄个厨子进府,专门侍候他吃喝。
“属下倒是忘了,刺史大人曾是通州刺史,通州有不少天下商行的产业,您说不定真的认识他们。”
“你还真以为那是天下商行的伙计?”江文书抿了一口酒砸巴了一下嘴,声音里透着阴冷,“据本官得到的消息,天下商行可没派什么人来德州。”
“不是天下商行的伙计?那他们在冷家村打着天下商行的旗子到处散银子,所谓哪般?”贾县令满脸惊诧。
“自然是为了让天下百姓都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呵,真当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可笑!”江文书脸上满是嘲讽之色。
“这~~刺史大人,那他们究竟是谁?”贾县令抹了一把肥胖的大油脸,愈加好奇了。
江文书眯着眸子,扯着嘴角开口。
“一男二女,我倒是听说夜王妃带着一男一女两名属下,刚从大丽国返回大晟。”
贾县令一听这话吓得差点儿蹦起来,汗水涔涔而下。
“夜夜夜,夜王妃?下官昨晚杀的是夜王妃?”
惊恐之下贾县令脑子突然变得清明了,惊慌失措地咛喃。
“那位女子十七八岁,自称姓沐,夜王妃也姓沐,年龄也是这么大~~完了完了,那位女子十之八九真的是夜王妃!”
他的确想当官,可不想送命啊,夜王妃可是大晟国夜王殿下的心头肉,夜王妃死了,夜王不可能不细查。
而溺水死亡之人口里会有泥土和水草,这个可是死后再抛入水里的尸首所不可能出现的情况,故而仵作一验便知。
所以夜王妃和那两名手下死于‘纸刑’这个事,迟早会水落石出。
即如此,他哪能逃得过?夜王定会查出真相把他碎尸万段。
思及此贾县令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忙抬眸望向脸颊瘦削透着冷厉的江文书。
江刺史若一早就知道那个姓沐的丫头是夜王妃,却还故意授意让他把他们杀了,那定是一早就布好了的局,故意让他当替罪羊的。
他就不怕夜王寻来时,他把一切真相给吐露出来?
不不不,江文书不会给他机会这么做的,他一定会杀了自己灭口。
想到这里贾县令面如死灰,站起来扭头就往阁外跑,被‘刀疤脸’一把拽住,拖过来扔在江文书脚边。
贾县令吓得浑身打抖,肥胖的身躯瘫作一团,冲江文书嗑头如捣蒜。
“饶命,江大人饶命!您的事下官定会守口如瓶,不会对别人透露半点,您要是不信就拨了下官的舌头,剁了下官的手,只要肯留下官一条狗命就好。”
江文书起身来到贾县令面前蹲下,伸手在他肥硕的脸颊上拍了几下。
“本官让你当了三年的县令,耍尽了官威,享尽了美食和美色,如今也到了你尝还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