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大将军朱项禹。”周迁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缓缓道,“不过他性格古怪,又与太子有些过节,恐怕~~”
“恐怕什么?他可是朝廷命官,难不成还敢抗旨不成?”周皇后一脸怒容。
“以前是不敢,可若是皇上驾崩,太子又偏瘫……”周迁犹豫了一瞬,很快抬头肯定道,“不过皇后放心,老臣与朱项禹也算有些交情,若我亲自出马说不定能请得动他,眼下还是商讨一下皇位继承之事吧。”
皇位当然得由嫡皇孙来继承了,不过周迁也不敢太直接地说,到底怕周皇后瞧出他是个假冒的。
“太子真的无法登位了吗?”周皇后双手握着茶杯抿了一口,声音格外的沉重,“或许他的病还能医好呢?”
周迁心里也是冷哼了一声,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了还奢望坐上王位呢?也不怕遭天下人耻笑?
不过还是好声好气道,“老臣也希望太子能继位啊,可他那后遗症恐怕神仙难医……”
皇后轻叹了一口气,她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知道类似这样的偏瘫肯定是很难恢复了,沉吟了半晌也就认命了。
抬头望着‘周丞相’:“那兄长觉得,有没有可能让皇长孙登位……”
皇长孙是她一手带大的,傻是傻但是特别乖巧听话,若能把他扶上皇位,那她这个太皇太后还能掌握一下实权。
若换作尚在襁褓中的嫡皇孙登位的话,那这个大晟天下恐怕就要落入太子妃手中了。
周迁哪能不清楚周皇后的算盘?沉下脸加重语气。
“大晟祖制立嫡不立贤,皇后若敢开这个先河,岂不是相当于给了夜王一个顺理成章坐上皇位的理由?”
“夜王都已经谋反了,还在意这个做什么?”周皇后说着眸子光亮地投向‘周丞相’,“皇长孙虽然愚笨但是听话,只要兄长把他扶上皇位,那就让兄长来做摄政王如何?”
‘周丞相’脸色阴沉了下去。
“皇后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真当大晟祖制是那么好破除的?”
“别说朝臣们不会支持,光太子妃就不会善罢甘休,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挑起内讧,白白把大晟江山拱手送给夜王。”
“唉,也是!”周皇后神情黯然地抬手拢了拢额前发丝,心中不甘却又无可奈何,“那本宫这就吩咐内务府,叫他们好生给新帝准备龙袍~~”
“嗯。”周迁抿了口茶,满意地点了点头。
皇帝病重,皇室宗亲和众朝臣悉数跪在长宁殿外,悲伤的气氛笼罩了整个皇宫。
谁都没有留意雅贵人带着一名宫女和一名内侍,拿着皇帝令牌径直离宫而去。
当天晚上皇帝病逝,整个京城丧钟长鸣。
再加上太子病重、百万士兵投靠夜王的消息不胫而走,京城里人心惶惶。
国丧后第二天,刚出生不久的嫡皇孙由太子妃抱着举行了登基大典,改年号‘尚德’。
‘尚德帝’登位后,‘周丞相’便调集了近八十万兵马,由西北大将军朱项禹领兵前往落州平定夜王判乱。
丞相府书房。
皇甫轩元坐在书桌旁,手指急促地敲击着桌面,微眯的眸子里射出可怕的寒芒。
“这个姜忧,看来是恢复记忆、投靠夜王了。”
他这段时间忙得晕头转向,是真没想到姜忧居然逃离了皇宫,并且走了这么久,恐怕追也追不上了。
周迁对姜忧不了解,只知道她是皇甫轩元派进皇宫监视齐恒帝的,也就没说话。
这时皇甫轩元重重敲击了两下桌面,笃定道,“这个齐恒帝,十之八-九被姜忧给救走了。”
“这?不可能吧?”周迁满脸不可置信。
皇甫轩元:“有何不可能的?齐恒帝死后你可有近前瞧过?”
“这倒没有。”周迁摇头,“两三丈开外瞧了几眼,似乎没有易容的痕迹。”
“高明的易容术面对面都未必瞧得出来。”皇甫轩元扯了扯嘴角,“姜忧既然逃出了宫,又马不停蹄往灵州境赶去,除了救走了齐恒帝还有别的解释吗?”
“主人说得有理。”周迁挠了一下脑门,“不过救走又如何?齐恒帝身上还中着蛊呢。”
皇甫轩元:“距离太远母蛊也操控不了他,就让他多苟活些时日吧。”
康安城,夜王府。
大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杨大婶和灵儿一人撑伞,一人端着食盒来到正房门口。
两人把伞收好正准备进屋,就看到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袭来,把他们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抬头一看是夜王殿下,灵儿忙恭恭敬敬勾下头,唤了一声“夜王殿下。”
灵儿进王府有一段日子了,身上的疥疮也已经治好了,白白净净乖乖巧巧,夜王不在府里时便在前院侍候着。
夜王回来时屋里的事都是他亲力亲为,外人也插不上手。
“我来。”李染说着收起伞,接过杨大婶手里的食盒进了屋子。
随着月份的增加沐小悠有些嗜睡,正侧卧在床上休息。
李染进来之后把门合上,将食盒放在桌上,把被雨点溅湿的外裳脱了,换了一身干净的。
“夫君,你怎么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