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樾琇和鲜于瞳一本正经道起歉来。
“我外公已经把我臭骂一顿了,在怎么让一个处于叛逆期的男孩变得听话这方面上,我没什么经验。”语气不无懊恼。
敌意从鲜于瞳眼里隐去,显然,她接受了她的说辞。
接下来,鲜于瞳告知戈樾琇圣诞节前天,宋猷烈找她谈话的事情。
那天中午,他们去了学校附近公园,宋猷烈和鲜于瞳道歉,宋猷烈说一开始他接近她的目的不纯,说如果她不是约翰喜欢的女孩就不会和她单独约会。
“单独约会?”不由自主提高声音。
宋猷烈和鲜于瞳有过四次单独约会。
“第一次在莫妮卡海滩,那次不巧让你碰到了。”鲜于瞳红着脸说。
剩下三次一次去看电影,一次去游乐场,一次去看沙滩音乐会,看沙滩音乐会那次……
“整场音乐会后面三分之一时间都是他背着我看的,人太多,我个头太矮。”甜蜜的语气溢出了舌尖,眼眸泽泽发亮,整个脸盘因喜悦向往变得圣洁。
戈樾琇知道,鲜于瞳和她妈妈不一样。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木然问。
鲜于瞳给出的时间线让戈樾琇心里隐隐作痛。
和鲜于瞳去看电影;和鲜于瞳去游乐场;和鲜于瞳去看沙滩音乐会都是发生在她天天下午往宋猷烈公寓房间跑的时日。
那些时日……
手机摄像头闪光灯亮起,即使心里不愿意还是努力对着镜头微笑;他拉上房间拉帘时她就知道他想看她想吻她想摸她,无需他开口就朝着他依偎过去,让自己看起来乖巧得就像一只小猫;他做题时她翻漫画页声都得控制力道,吃零食不敢肆意咀嚼就怕发出声音会打扰到他。
进入那个公寓房间时,戈樾琇已经不再是戈樾琇,一进入那个公寓房间,戈樾琇就变成了宋猷烈口中,脚踩普拉达踏进高年级生公寓电梯随传随到的那类女孩。
只要他想,她什么都愿意。
一切一切就只为那把公寓钥匙,天知道在他把公寓钥匙交到她手上时,她心里快活极了。
怎么能!
怎么能在她对他全心全意时,他却和别的女孩看电影,和别的女孩去游乐园,和别的女孩去看沙滩音乐会,还让别的女孩在他背上看完后面三分之一的音乐会?
鲜于瞳还继续用甜蜜的声音诉说着:
我最要好的朋友和我母亲叫我“贝儿”,参加夏令营的有一百二十人,其他一百九十九人要么叫我“鲜于”;“要么叫我安娜贝儿”;就只有他和我已故父亲一样,叫我“瞳”。
“瞳”这个发音从宋猷烈口中说出时该有多么的甜蜜,戈樾琇在心里想着。
回到那天黄昏。
浅色便笺上写着:瞳,生日快乐。
鲜于瞳的嘴巴还在一开一合着。
忽然间她烦了,不想再去继续听鲜于瞳的唠叨,她要回房间休息了。
不再去理会咸鱼头,自顾自回自己房间。
热牛奶加了少量安神剂,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窗外挂着一轮红日,远远的,像海市蜃楼中的沙漠落日,让人恍生出下一秒它将被热浪吞噬。
异于平常的落日应该和正熊熊燃烧的山火有关吧。
值得庆幸地是,两天前,洛杉矶政府已经排除山火沿着市区蔓延的可能性,英法美三国的消防力量也于昨天到位,在加利福尼亚州持续燃烧了一个月的山火有望在新年前后得到全面控制。
还有三分钟就到了五点半。
明天一早,她就会离开这里回到比弗利,按照戈鸿煊的说法那时宋猷烈应该回来了。
垂下眼眸。
好像,对于宋猷烈回来她已不再像之前那般期待了。
之前,因为太期待他的出现,她都出现幻想了,以为宋猷烈回来,快步朝他跑了过去,想触他的脸,谁知道,指尖触到的是空气,压根没有宋猷烈。
鞋子也懒得穿,来到窗前。
用了一会时间,戈樾琇才确认那站在喷泉边的人。
鲜于瞳还没走。
鲜于瞳一动也不动站在那里想做什么?!
加了安神剂的牛奶白喝了,觉也白睡了,那个咸鱼头就不能为一名愤怒调节障碍患者着想吗?
一动也不动站立的人影瞬间点燃戈樾琇的血液。
血液开始沸腾,眼睛在找寻目标,最靠近她的是窗帘,手一扯窗帘应声落地,她在生气时力气总是很大。
即使把房间能毁的都毁了,可心情还是没能平复下来。
再次来到窗前。
该死的,鲜于瞳还站在那里。
三步做两步,戈樾琇来到鲜于瞳面前。
恶狠狠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想见宋猷烈,”声音不大却是很坚定,“我必须见到宋猷烈。”
四次所谓单独约会感情就这么深了?
问鲜于瞳为什么非得见宋猷烈。
“我要确认他没事才安心,还有……”好学生也知道害羞了,“见到他时,我会告诉他,不管是不是有目的接近我,我都不怪他,我……和他依然是……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