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极快,秦蓁蓁只觉得自己只说了没几句话,见到刘子佩披着一身霞光朝自己走来,才惊觉天已经微微擦黑了。
“竟然已经这么晚了!”她惊呼。
刘子佩的步履匆匆,虽然面色仍然和往常一样平淡,但眼底却黑压压的仿佛翻滚着乌云。
他这一路上,竟然遇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李婧。
若是在寻常,刘子佩尚且能够保持淡定。可是今日,他听了无相法师说与他的那些话,本就心神不宁,又遇见了当朝皇太女,心情自然是越加烦躁压抑。
况且李对自己那不同寻常的态度……
似乎全世界,都在反对他和秦蓁蓁在一起。
“怎么了?”秦蓁蓁见刘子佩神色颇有些抑郁,便上前打趣道:“难不成,是和大师辩法输了?”
“佛法深奥,我竟连皮毛都不曾摸到。”刘子佩垂下眼帘,搪塞道。
他身份特殊,在过去的时光中,早就对秦蓁蓁撒下了无数的谎言,
可是如今,他却觉得对秦蓁蓁撒谎,比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还要来的更加难受。
“无相大师活了多久,你又活了多久,败给他不是常理之中?”秦蓁蓁笑着摇了摇头,上前为刘子佩整理有些凌乱的衣领。
可是说着说着,秦蓁蓁却变了脸色。
刘子佩的身上,竟然氤氲着一股淡淡的龙延香。
绝不会错的。
秦蓁蓁的指甲狠狠的刺入掌心。
这几日她和李婧走的极近,对于这股龙延香的味道熟悉的很。
世人都说龙延香是香中的极品,只有皇家才有资格使用此香。
唯独只有她一人,对这龙延香恨之入骨。
“无相法师乃是天云国的第一高僧,想必每日求见他的人不计其数,那些个腌臜人,可没把你给冲撞了吧?“她若无其事的试探道。
谁料刘子佩摇了摇头,道:“我与大师有些交情,所以这一路上,就只有我一人。”
为了不让秦蓁蓁多想,他还是将方才的事情遮掩过去为好。
刘子佩垂首躲过秦蓁蓁的目光,殊不知这一切都被秦蓁蓁看在眼里。
“我只以为你和无相法师相识,却没料到如此熟悉。”秦蓁蓁静下心来,不经意的试探道。
“我幼时体弱多病,因此父亲便将我寄养在了般若寺中。”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刘子佩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
秦蓁蓁见状还欲多问,却见刘子佩一声不吭的朝马车径自走去。
她见状,心中早已凉了大半,不知怎么的,忽然又想起刘子佩谎称自己不会骑马那件事情。
“染月。”
秦蓁蓁唤了好几声,都不曾听见回应,抬头一看,发现染月也正垂着小脑瓜子,不知道正在思考些什么。
“染月!”秦蓁蓁轻轻拍了拍染月的肩膀。
谁知染月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连同整个身子都猛的一颤。
“小、小姐。”
“傻丫头,你想什么呢?”
见染月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秦蓁蓁心中的压抑顿时消了大半。
染月低头不语。
秦蓁蓁见状,眼珠子一转,顿时调侃道:“莫非……你是在想秦总管?”
“小姐!”染月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的猫,“奴婢对秦总管只有敬仰之情,绝无他意!”
“好好好。”秦蓁蓁无奈道。
她最近是越发摸不清楚染月的念头了。
只要染月想嫁给秦月白,她大可将其收尾义妹,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婚后,若是秦月白有见异思迁之意,有她和父亲秦禄这两座大山压着,量他秦月白也不敢有什么出格之举。
明明这桩婚事如此完美,染月的模样也分明是对秦月白有意,可是她怎么就偏偏不承认她对秦月白的感情呢?
秦蓁蓁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歇了做媒的心思,道:“好好好,是我误会了。这几日,你若是的空,就将子佩的身世查一查。”
“刘公子的身世?”
染月的神色惊愕,眼底划过一丝恐慌。
“嗯。”秦蓁蓁的神情很是严肃,抿嘴道:“就查查……”
“……就查查刘公子和皇族,到底有什么关系。”
☆、刺杀
今夜的天格外黑, 连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
秦月白刚从秦禄的书房中出来,却没有像以往一样看见两只狗儿在檐下打架。
那两只狗皆是秦禄所饲养, 白天拴在院子中,晚上则放出来看家护院。
这两只狗儿凶猛护主,唯一的不足, 便是凑在一处时会相互撕打。
这本是件无伤大雅的小事,但是今夜却一反常态,反而连这两只狗的影子都不曾看见。
似乎有些不对劲。
秦月白的眉头皱了起来。
夜风吹动青竹,树影在地上摇曳, 平添几分诡秘的气息。
细碎的声音自屋顶传来, 秦月白目光凌厉,转瞬之间, 剑已出鞘。
冰冷的剑气势不可挡,那个黑影似乎没有料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情急之下从屋顶匆匆跳下。
“若是你乖乖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