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把这件事告诉陆清河是童如影思考很久后作出的决定。
她曾答应过要帮陆清河实现梦想,可这里承载了她太多的辛酸苦楚,很多人很多地方都能勾起她心中的梦魇。
这段时间她的情绪看起来还算稳定,又幸运地把牛邦山给送进了牢房,可她知道这场自我救赎还远远不够,好多个夜晚她仍旧会在血色朦胧中醒来。
“什么时候走?”怔愣在原地好久,陆清河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他不愿童如影再受到伤害,可也不想童如影这么快离开,两种情绪交织在他脑海里,使得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所以童如影并没发现陆清河的表情变化,只说:“还没定下来,不过应该就是这几个月了。”
她猜测最迟也能在过年前回去。
以前因为害怕被父母扣押在家,她下乡之后便再没回去过。
上辈子嫁给牛邦山后更是被勒令跟家里人断了关系,连死都不曾再见家人一面。
这次她特意打电话告诉童父童母,自己要回去过年,不仅是庆祝新的一年,也庆祝她的新生。
“定下来记得跟我说一声,我送你回去。”陆清河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情。
他又不是童如影的谁,根本没资格让她留下来。
“好,谢谢你,时间不早了,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吧。”童如影伸了个懒腰,今天她也忙了半天,现在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好。”
两人相继回到房间,各自躺在床上,做着各不相同的梦。
第二天。
童如影是被门外的哭声与吵闹声吓醒的。
她挣扎着从被窝里坐起来,没睡好造成的昏沉与乏力让她心情很不愉快,阴沉着脸走出里屋,却见张姐正慌张地坐在凳子上,手里还拿着洗漱的杯子和脸盆。
“张姐早上好!”忍着起床气,童如影笑眯着眼问道,“外面这是怎么了?”
“牛邦山他爹娘在外面闹呢,五六点就在外面吵着让你出去,说你害了牛邦山,明明就是他心肠恶毒,连自家亲戚都下得起手,呸!”
张姐恨不得撸起袖子跟外面的人干一场,任谁睡得好好的被一阵鬼哭狼嚎给吵醒心情都不美妙,何况马上就到上工时间了,被耽搁了那可是要扣工分的。
“你也是被吵醒的吧,来这儿缓缓,陆清河在外面处理,他说很快就能赶走,你放心。”一起生活这么久,张姐对陆清河的本事还是有几分了解。
“我出去看看。”趁张姐没反应过来,童如影拉开门走了出去。
牛邦山的父母可是难缠的主,陆清河身为一个还算要脸的人,肯定闹不过人家。
再说他们是冲着她来的,童如影知道自己要是不出面,今天她跟张姐都别想出这道门。
“是她,就是她。”牛邦山的母亲杨翠花最先发现童如影出来,指着她大声骂道,“童如影你这小贱蹄子,毒娼妇,把我儿子还我。”
说完便抄起身边的木棍去打童如影,童如影手里拿着一根竹竿正准备反击,一个人影迅速冲到她身前,为她挡下了杨翠花的攻击。
“陆清河!”
童如影尖叫出声。
杨翠花手里的木棍打在陆清河的肩膀上发出声闷响,木棍应声断裂,可见其用力之大,这一棍子要真落在童如影身上,她得去了半条命。
“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放开怀里的女人,陆清河低头看着童如影的脸,皱着眉头,把她往门里推。
“这本就是我惹出来的,我可没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的打算。”小声跟陆清河说完,童如影推开他,盯着杨翠花说道,“牛邦山在牢里,你要想他我也可以把你送进去,毕竟你这是谋杀。”
视线落在她手里的木棍残骸上,杨翠花吓得赶忙把它丢了。
“你胡说,明明是他自己撞上来的,我就是想吓吓你,又没真打你,你凭什么抓我去坐牢?”杨翠花就是个窝里横,在外受了气屁都不敢放一个,回家就想着怎么折磨人。
上辈子她性子软,又没娘家,简直是他们牛家所有人的出气筒,童如影又将视线转移到身后满脸老实的牛爱民身上。
他是牛邦山的爹,牛邦山那副样子便是学了这人。
她刚嫁给牛邦山的时候,牛爱民对她很好,杨翠花、牛邦山打她,牛爱民也会出面维护,她也真心把牛爱民当长辈对待,没想到牛爱民竟趁着牛邦山不在家想强要了她。
要不是她抓到剪子拼死反抗,还真着了他的道。
“抓不抓你是警察的事,有什么委屈自己去派出所说去。”
看童如影真打算冲出去报警,杨翠花当时就慌了,死死抱着童如影的腿就哭闹起来:“你没良心,我儿子好心好意照顾你,你反手就把他搞进去吃牢饭了,我求你,我求你放了我们吧。”
这时牛爱民也不再袖手旁观,重重跪在童如影身前说:“我儿子有错,他不该缠着你,不该喜欢你,只要你松口把他放出来,我一定把他赶得远远的,不碍你眼,我们就这一个儿子,你就高抬贵手放了他吧。”
说完还想给童如影磕头,被一直盯着他的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