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俘回来的人需要进行身体检查,据说敌军在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身上进行了人体实验。整座军营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氛围里,除了人满为患的伤兵处和超负荷运转的医疗部。
短暂相聚后丝洛德就和詹姆斯分开了,接下来的大半天她忙得晕头转向。听说晚上还要举办一场篝火晚会庆祝美国队长的凯旋,但她累得只想躺在床上睡一觉。
快黄昏的时候她才做完所有工作,从伤兵处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宿舍,一头栽倒在床上,没几秒钟就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似乎有一只粗糙又温暖的手掌摸了摸她的额头。她呓语了两声,但沉重的疲惫感一直拖着她往下沉,她有种不安的感觉,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睡了不知道多久,她终于醒了。
脑袋昏沉沉的,呼吸变得沉重而滚烫,喉咙间好像有个肿块,一吞咽就发疼,而且渴得厉害。
丝洛德想爬起来倒杯水喝,但却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对她说:“你发烧了,卡罗拉,躺着别动。”
“……詹姆斯?”
等眼前朦胧的阴翳褪去,丝洛德才发现帐篷里的光线并不是因为天还没黑,而是开了一盏灯,灯泡的位置不在她附近,所以才不觉得刺眼。
她看清楚坐在自己床边的詹姆斯,他显然已经把自己打理过了,刮干净胡茬,修理过头发,看上去干净清爽。
他拿出一支体温计甩了甩,要放进她的腋下。他们之间最亲密的事情都早就做过了,丝洛德就没动,任他解开自己的衣领放进体温计。
她艰难地吞咽一下,哑声说:“我想喝水。”
詹姆斯起身倒了杯水,还拿来一颗退烧药,扶着她半坐起来,靠在他身上喝水吃药。
沾唇才发现水竟然是温的,丝洛德忍不住一口气喝了小半杯。糟糕的感觉终于有所舒缓,她这才想起来问他:“你不是该去庆祝晚会吗?”
“晚会的主角又不是我。”这么说的时候他的语气很坦然,一点都没有失落嫉妒的意思。比起篝火晚会显然他更在乎她的身体,时间一到就拿出体温计读数,松了口气,“温度降下来一点了。”
詹姆斯的身上暖烘烘的很舒服,他没松手,丝洛德也就懒懒地窝在他怀里没动。
宿舍里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大家都去篝火晚会了,显得这儿格外安静。
她这副乖巧安静的样子似乎很讨人喜欢,詹姆斯的好感度又悄咪咪地爬上去了3个点。他用手指将她脑后压乱的头发梳顺,温柔地问:“我拿了点南瓜粥和午餐肉,你饿了吗,要不要吃一点?”
丝洛德点头,他就支起枕头让她靠在床头,从桌上把食物拿过来。她这才发现他带了个酒精炉,所以连食物竟然也还是热乎乎的。
她忍不住感慨:“你真会照顾人。”
詹姆斯把勺子塞进她手里,笑道:“我在家里是大哥,从小就得学着照顾弟弟妹妹。”
丝洛德咬咬嘴唇,歪着头问:“你也这样照顾过别的姑娘吗?”
詹姆斯惊讶了一瞬,接着一下子笑了起来,“除了我的妹妹瑞贝卡,就只有你。”
他掩在眉骨下的眼睛温柔又宁静,像盛着微微摇晃的湖水。
她感觉心脏好像被羽毛轻轻地扫了一下。
痒得笑意就算努力从嘴角按下去,也会从眼角跑出来。
“好了,别得意了。”詹姆斯有点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快吃饭。”
丝洛德笑眯眯地问:“你吃过了吗?”
得到肯定回答后她喝掉了南瓜粥,但因为喉咙疼,午餐肉怎么也吃不下,只好由他两三口解决掉。
退烧药和饱腹感的双重作用让困意很快又涌了上来,他们聊了会儿天,丝洛德的上下眼皮就忍不住开始打架。
看她这副模样,詹姆斯把枕头放平,让她躺回床上。
他站起来的时候,手指被轻轻勾住。
詹姆斯愣了愣,脸上很快浮起柔软温暖的笑意,“我只是想收拾一下东西,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他说到做到,在沉入黑甜的睡眠前,她的手一直被握在他的手掌里。
第二天早上起来,烧已经完全退了,喉咙也舒服了不少,但丝洛德又不是什么劳模,还是从豪斯医生那里求来了半天假。
与此同时,詹姆斯却陷入了忙碌,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成立了一支咆哮突击队,他也是队伍的七名成员之一。
小队有他们单独的任务,并不会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小队成立后詹姆斯的行踪就变得莫测起来,经常会突然消失一周,然后又在某个清晨、傍晚或者她值夜班的深夜,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面前。
但他看起来并不疲惫,尽管任务繁重,他却总是神采奕奕的,能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行动显然让他对于战争的心态变得积极起来。
过了大约一个月,下过第一场雪后,营地和附近城镇之间的通路终于被夺回,工兵团修好了桥,两地之间的路程从五小时缩短到了半小时。
医疗部和伤兵处的压力大大减轻,大部分伤兵都被送去镇上的临时战地医院,丝洛德也被派往了那里。
在镇上工作的条件比在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