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懂少年心,比这天气还难摸透。
“哇,追着牛去了溪里洗了把脸,好凉爽啊!”
消失一阵,忽然从树丛后面跑出来的李寒雨朝我甩着水珠,我跳起来就捶他,我俩又绕着凌驰追打起来。
李寒雨:“小师弟!你看你师姐这么凶,平常是不是也打你!”
凌驰:“……”
我:“谁和你一样贱兮兮的!”
懒得理睬我们,凌驰捏紧了竹篓,跑去挖药草了。
连着两天捉蛇挖药草,收获颇丰,夜里我清点好了要去卖的东西,洗漱后就准备睡觉。
“狗子!”
“……”
还没躺热乎,就听到鬼的声音。
“睡不着就去找三师兄。”开了门,我给李寒雨指点了方向。
“我才不想听老三废话呢,师兄是来和你聊天的。”
“孤男寡女,不好。”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格外奇怪。”
还是被李寒雨抓去北苑当夜游神。
在亭子里坐下,我叹道,“要是有宵夜吃就好了。”
“半夜吃也不怕胀肚子。”
“以前大师姐还在,我们也总吃的。”
“……”
提到往事故人,不免惆怅。
表情闲适的李寒雨也敛了几分散漫,问道:“最近可有大师姐那事的消息,这么久了,连凶手是谁都不明确。”
我摇头,失落道:“没有,二师兄三师兄那边也都没消息。”
李寒雨不满地敲着桌面:“虽说早些年还有些风声说是剑魔杀了大师姐,可始终找不到证据,你说媳妇都死了,怎么狂海妖刀也没个表率,反而一起失踪了。”
江湖确实有传闻是剑魔去找狂海妖刀比试,流传的版本是妖刀输了,大师姐死了,剑魔和妖刀随后也销声匿迹了。
这是最为可信的,但当事人都找不着,仿佛成了江湖怪诞。
我忧心着,“西岭剑魔早年间是江湖一大祸害,后来也消失了许久,找不着他,如何求证报仇。”
“要我说,大师姐嫁的狂海妖刀也是名声不好,还比师姐大那么多岁。”李寒雨发出娘家人的嫌弃声音。
“可是狂海妖刀不滥杀无辜,他只挑战有名望的武林中人,是条硬汉子,西岭剑魔可是杀疯了,灭门无数,还屠戮了好些个门派,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的。”
“这倒也是,可我觉得大师姐那么好的女子,应该长命百岁,嫁给武林盟主的。”
“如果大师姐能够当掌门,把狂海妖刀拐来入赘,就是话本的完美结局了。”
说完,我与李寒雨互相瞪着。
李寒雨:“嫁武林盟主!”
我:“当掌门!让妖刀入赘!”
李寒雨:“嫁武林盟主!”
我:“当掌门!让妖刀入赘!”
争执到了后面,我俩都笑了出来,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怀念与难过。
再怎么争,大师姐也不会回来了。
“对了!有个大发现,小师弟做的臊子面的味道,和大师姐做的很相似!”想到这茬,我双眼发亮地说。
“竟有这种事?明天赶集回来,让他做宵夜!”
“你去叫呗,我说的话,他不一定给面子。”
李寒雨眯眼,“我看你俩相处还可以呀,虽说嘴大师弟讲你俩关系时好时坏,可小师弟这两天不也老老实实帮你找草药?”
“那不是你邀请的吗。”
“可他也没学我偷懒啊,要我说,小师弟没那么讨厌你,相信师兄跑江湖的眼光。”
“真的?”
“你可是我们门派自大师姐以后的一枝花,谁不喜欢你呀。”
“说得有理!”
“师妹你看,已经有萤火虫了。”
被拽了头发丝,我朝着花丛看去,灯笼的映照下,确是有点点微芒在花草间闪烁。
“师兄给你抓去。”
像是回到了十多岁时,那时已没有大师姐了,却还有三个师兄陪伴着,同样对我关爱有加。
笑着走向李寒雨,青年的双手捧着,让我去看掌心里的萤火虫。
耳朵动了动,我听到了脚步声,霎时,传来痛呼。
“哎哟——”
李寒雨将手中萤火虫挥散,我抱着双臂走向动静处,抓到两只老鼠。
披着外衣的吴嘴大正在揉腿,衣衫整齐的凌驰神色淡淡,这俩怎么碰上的。
“我是起夜上茅房,厢房那边的被占了,就跑来这边!”吴嘴大赶紧解释,生怕被误会组队来偷听。
李寒雨笑着转向凌驰,“那小师弟呢?也是上茅房?”
凌驰只是行了礼,看也不看我,就转身走了。
吴嘴大连忙追上去,“小师弟!小师弟等等我!”
我冲离开的方向指了下,“你看看,小师弟平时对我就这样,忽冷忽热的,你还说他对我没意见。”
“哈哈哈哈,人家到底是关门弟子,有点性子怎么啦。别气了,回去睡吧,明早赶集呢。”
第二天卯时一刻,我就梳洗打扮好了,换上了青衣白裙,抿了口脂,戴上簪花与珍珠耳环,觉得自己貌若天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