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随后像是不在意一样地转过头笑了笑:“对了,你要喝点热水吗?”
“……那只蝴蝶还在吗?”
“放心,没飞出来。我也可以保证对方肯定没有造访过我给你倒水的杯子。”
奥斯汀眨了眨那对桃红色的眼睛,似乎用某种傲慢的腔调笑了一声,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北原和枫一下子就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耳机,坐起身子,看向身边的旅行家,偏过头露出一个恶劣的微笑,用一种轻快的语气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蝴蝶吗,北原先生?”
北原和枫沉吟几秒,有些犹豫地说道:“难道不就是单纯地讨厌昆虫吗?”
简·奥斯汀挑了下眉,对这个答案发出了不屑的一声,接着便傲慢地抬起脑袋,眼眸微微眯起,用一种从容且优雅的语调说道:
“——我不告诉你,你猜啊。”
北原和枫愣了愣:“?”
接着他就被奥斯汀赶走去找旅馆经理了。
大小姐的意思是让今晚送上来的宵夜稍微清淡一点,别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去腥的内脏和油炸食品——她可不想发胖。
在旅行家走后,奥斯汀便打了个哈欠,把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拿下来放到一边,接着就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隔壁的房间去,顺便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她今天是打算给自己多放一会儿假了,反正还有个监控摄像头可以辅助工作,她可不想在下雨的伦敦城勉强自己加班。
“真讨厌啊,晚上下雨的时候。”
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小声说道。
耳机里的音乐正播放到《蝴蝶之吻》,虽然和蝴蝶没什么关系,但还是让奥斯汀稍微沉默了一会儿。
“她看上去越来越象她妈妈了
一半是女人,一半还是个女孩
用上香水,开始化妆,不再是丝带与卷发
将要在一个大世界里展翅高飞
但我仍想起……
睡前祷告后的蝴蝶之吻
朵朵小白花点缀在她的发间。”
她是因为什么讨厌蝴蝶的呢?
她是什么时候来到伦敦的,又是在什么时候放弃了离开这座城市的念头呢?
简·奥斯汀小姐眨了下眼睛,把歌曲切换到下一首。
“忘掉了,所以果然不重要吧。”
伦敦的夜很长。
北原和枫回来之后没有看到那位大小姐,思考了两秒之后出门朝隔壁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发现她已经回去了。
行吧。
旅行家叹了口气,回到书桌上开始写诗,写前世他还记得的,这辈子他所见过的诗歌。
铜色的蝴蝶急急切切地撞着玻璃,让北原和枫写不了几个字就不得不把它放了出来,看着它得意地落到自己的笔杆上,只好用无奈的眼神盯着这个小家伙。
但是蝴蝶是不了解人的眼神的,它甚至还骄傲地抖了抖翅膀,一副在这地方住下的样子。
北原和枫也只好继续用这只有着蝴蝶的笔写字,在上面拼凑着支离破碎的诗歌。
“说起来,这是一首和蝴蝶有关的诗哦。”
他写了几段,又突然笑了笑,对这只小蝴蝶说道,接着看向自己写来的诗。
“在芝加哥我们将用按钮恋爱
乘机器鸟踏青
自广告牌上采雏菊,在铁路桥下
铺设凄凉的文化
……
是的,在芝加哥
唯蝴蝶不是钢铁。”
“其实伦敦也差不多。”
北原和枫戳了戳笔尖上的蝴蝶,露出一个微笑:“真难想象你会出生在伦敦里。”
蝴蝶抗议地抖抖触角,觉得这个人类很不会说话,它可是很喜欢这里的:因为这里有很可爱的人类给它白吃白喝。
他笑了笑,也不骚扰它了,继续就着伦敦泥泞的雨声写后面的诗歌。
——而当汽笛响着狼狈的腔儿
在公园的人造松下
是谁的丝绒披肩
拯救了这粗糙的,不识字的城市……
在芝加哥我们将用按钮写诗
乘机器鸟看云
自广告牌上刈燕麦,但要想铺设可笑的文化
那得到凄凉的铁路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