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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好看诶。”
小孩子踮起脚尖,忍不住好奇地又多看了几眼,直到北原和枫被他看得都有点无奈,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为止。
“嘶,总感觉作为男性,脖子上面戴一条宝石项链有一点奇怪。”
服装审美方面总是显得格外保守的旅行家有点不自在地低头看了一眼,最后干脆竖起衣领将之挡住了。
吟游诗人对此倒是没有多大的意见,只是吐了吐舌头,然后就拽着安东尼跑去玩了。
这位长生者身上没有什么岁月锻炼出来的沉稳,倒是对于各种游戏格外地精通,除了和女孩子聊天以外,可能最擅长的就是带着孩子玩。
但丁看着他们的背影,在边上温和地笑了一声,一银一金的异色瞳里面泛出温柔的神色。
“他的性格向来都这么活泼。尤其是在他知道自己还需要靠这些热爱来对付未来那么漫长的时间之后。”
“所以我担心他会很累。”
北原和枫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他一直是这么要强的一个人吗?”
“他到现在都没有和塞万提斯道歉呢。”
但丁笑了笑,把喝完的奶茶丢在桥上的垃圾桶里,抬眸看了看四周的风景,眼底露出一丝怅然和怀念的神色。
——在几个世纪之前,还年轻的但丁就是在这一条桥上面遇见了他誓死也要保护着的公主,也是他一见钟情的爱人,贝雅特丽齐。
但是现在这条桥上面早就找不到他们相遇时候的痕迹了,四周的店铺换了又换,植被也换了新的品种生长在这里,这条桥上的人流和干净都比过去好了不少。
好像那段在过去里经历的心动只不过是廊桥的一场遗梦,消散得悄无声息,如同泡影。
“北原,刚刚好像有一只白鸥飞过去了。”
“唔诶?真的吗!我还以为是白鸽呢。这里的鸽子就和街头艺术家一样多——说起来,刚刚是不是看到了一个街头的画家,要不等会去找他画一张合影?”
“嗯。我还可以给你拍照片……”
“前提是你真的会用相机了哈哈哈,不过没关系,尽管拿着我拍好啦,我无所谓的。”
但丁听着身后两个人热热闹闹的声音,忍不住笑了笑,目光继续注视着远方:
说起来,之前的几百年,他都没有回过一次佛罗伦萨啊。
孩子模样的长生者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酸梅糖咬住,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开口,打断了后面两个人互相的攀谈:
“对了,你们知道薄伽丘为什么会有钱买那么多的宝石吗?”
北原和枫好奇地看过来。
“因为他有达芬奇的画和手稿。”
但丁笑眯眯地弯起眼睛,伸出一根手指,语气轻快:“整整有一箱子哦。”
毕竟薄伽丘出生的年代也比达芬奇要早上一点,而且也没有他所要背负的“不能踏入佛罗伦萨一步”的诅咒。
所以和对方的关系好一点,有的亲笔手稿和画多一点,其实也很正常吧?
北原和枫:“……!!”
旅行家深吸了一口气,橘金色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所以,阿利盖利先生你知道薄伽丘他有没有什么开个人博物馆的打算吗?”
“唔,最好问他。不过我们可以一起去领主广场。我可以和你讲一讲那些雕塑的创作者和薄伽丘之间的故事——其实都挺有趣的。嗯,比如说米开朗基罗和他和达芬奇之间的关系?”
“好耶!那就谢谢阿利盖利先生了!”
“没事,叫我但丁就可以了。”
佛罗伦萨的秋天有一种艺术家的气质。
这里的秋日显得那么的明亮和干燥,干干净净地铺开来,连秋天特有的忧郁在这里也透着仿佛被阳光浸满了的明亮。
过去的骑士带着现在的骑士和他的公主,一起在这座曾经驱逐了他的城市里到处乱逛,讲着一位无处不在的、自称为缪斯女神的使者的吟游诗人的故事。
过去漫长的时光好像也在这里与现代发生了重叠。相似的故事似乎总是格外地偏爱着这块土地,总是孜孜不倦地在历史里重复着。
直到佛罗伦萨陷入了深夜,带着孩子去玩的吟游诗人打着哈欠,一脸困倦地跑了回来,在骑士不爽的眼神下缩在北原和枫的肩头,在马车上睡了一个短暂的觉。
黑色的夜空里有着明亮的星星。
但丁看着自己手中的书,眉宇间的神色显得温和而安详。
然后这位实力还没有完全消退的超越者便听到了来自天空上面的、羽翼拍打的声音。
“唔。”他合上书,眼中泛着几分无奈,“塞壬果然是来佛罗伦萨了吗……”
一边抱着怀里同样犯着困的孩子,一边任由薄伽丘在自己的肩膀上睡觉,一边安抚着塞万提斯的北原和枫愣了一下,突然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这个,我觉得这件事和我没有多大关系?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