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慕流苏看着着朝着自己行来的的燕离歌,终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这么静静的站立着,一言不发的看着,只是因为心境的原因,慕流苏到底还是有些身形发抖。
而这一眨眼的功夫,燕离歌已经是拿着手中的那一杆红缨长枪,行到了慕流苏的乌骓马前。
银白色的枪尖在阳光之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衬着那些许斑斑血迹,还是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血腥。
“流苏”。
这一声声音传来,燕离歌猛的发觉,原来自己的声音竟然已经是沙哑到了这般地步。
顿了顿,燕离歌忽而伸出舌尖,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明显是有些紧张没有谨慎至极的补充了一句:“好久不见。”
他这一声好久不见,本来只是极为简单的四个字,但是不知为何说出来的时候,却是让在场的一众人心都忍不住揪起来了,似乎这四个字说出来,对燕离歌而言,就像是承载了极为严重的事情一般,
暂且别说是旁人了,旁人都尚且如此觉得,身为正主的慕流苏自然更是觉得强烈之极。
但是此时此刻,慕流苏人就是未曾答话,反而也是用同样的目光静静地看着燕离歌,关于慕流苏如此做法,倒不是因为自己对他接下来想做的举动有什么好奇,那还是因为此时此刻,慕流苏面对这么一个突然在自己心目之中形象颠覆改变的燕离歌,不知说何是好。
这两个人当真是隔了一匹乌骓马,一如方才姬弦音的模样一般,就这么然而然的在此安静至极的对视着。
燕离歌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长枪,眉眼深沉的看着慕流苏的容颜,似乎是想要叫慕流苏的面容刻入骨子里一般,
这是一张他陌生至极的面容与记忆中的流苏,完全不是同于自己一直以来记忆中的流苏。
虽然两年之前的流苏同样是未曾经常穿过什么女装,可是她那一身要色泽艳丽的殷红鱼鳞服朝服,因为色泽美艳,再加上寂流苏本身就生得天生丽质的原因,总归还是将寂流苏衬了几分女儿家的艳丽,即便是她并没有刻意扮作男装。
所以,即便是两年之前,寂流苏在北燕的时候大多都是身穿着男装,但是看上去的时候,却是分毫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是不伦不类之感,反而还多了几分英气之极的惊艳。
这也是为何当初北燕之中,北燕朝廷的一群上了年纪的老顽固对寂流苏诸多指责之外,北燕燕京的那一众附庸风雅的公子哥们,却是没有对流苏有了半句不合之言的原因之一。
毕竟除去流苏的女子性别而言,一直以来流苏所行之事,确实没有半分会输了天下男子的地方。
如今看着,慕流苏这一张虽然同样是皎洁如皓月,精致至极的容颜,燕离歌心中仍是觉得有些难以适应,但是,如今他已然知晓此人就是他的流苏无疑了,这就是他的流苏啊。
虽然整张面容都是陌生至极的,但是好在无论流苏变成了什么样子,她那一双清澈到让人自惭形秽的眼睛,到底还是没有变化的。
虽然容色变了,但是满身的神韵气质的确是没有变化。难怪自己当初在晋州城也见着流苏的时候,便是觉得这少年将军与流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就说,为何当初在云和寺庙之中救下重伤归来的流苏的时候,为何自己心中没有如此强烈的想法,反而还是升起了几分疑虑之心。
原来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可是他却是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平白错过了。
燕离歌忽而觉得喉咙之间一阵血腥,一股子瘀血压抑在喉咙之中,竟硬生生的带出了几分悲怆之感。
倘若当初他能够仔细一点,对流苏的事情更加上心一些,那么是不是现在他和流苏就不会是这般结果?
只是很快燕离歌便是反应过来,无论自己如何在后悔之极,但是如今结果已经是这样,所有事情都是再也不可能了。
思及如此,燕离歌的面容之上也是露出一抹苍凉至极的笑意。
即便是方才流苏并没有回应燕离歌半句话,甚至是一直都是直直那就在乌骓马身上,没有其他的多余动作,但是这并不妨碍燕离歌继续对着慕流苏自言自语。
“流苏,两年未见,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想过竟还能认出你的眉眼。”
这一句话说完之后,燕离歌又在心中默默的添了一句,流苏,这大抵是我唯一对得起你的地方了。
一边说着,燕离歌那一张苍白至极的面容之上,忽然露出一抹惊艳的笑意,本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绝佳美男子,如今一笑,自然是如同昙花一现一般,瞬间晃花了不少人的心神。
那是一阵心神晃荡之后,众人心中便是升起一阵疑虑之心,听着北燕太子的意思,难不成两年之前,北燕太子便是与这大楚的镇北将军,有了交集不成?
至于方才燕离歌称呼大楚将军为流苏的这个细节,他们也是颇为仔细的听进了耳中,北燕大臣们虽然荒唐至极,但是倒还不至于像北燕皇帝那般昏庸到连这大楚少年将军的名字都不曾知晓,还是在大楚军队兵临城下的情况下才知晓的,所以自然也是对这位大楚将军姓慕名流苏的事情也不算是太过茫然。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