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去用膳?”
沈芝兰眉眼清淡的开口。
慕流苏报以一笑,正欲开口,却是听得一旁姬弦音逶迤惊艳的声音传来:“英武将军方才说了与弦音有事相商。沈相不若先行用膳去。”
但看姬弦音的神色,除了眼中神色带着一味的薄凉,委实太过不动声色看不出什么,但是他这么一句如此看似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却偏偏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倒不像是真的在应答沈芝兰,反而更像是在挑衅沈芝兰——吃你的饭去。
慕流苏也有这般感觉,脸上的神情很是微妙。
慕流苏是不相信如此聪慧的沈芝兰会没有听出来,好在他道行颇深,面上倒是不恼,只是从容应对道:“原来是姬二公子,姬二公子与传言倒是不尽相同。”
姬弦音眉色艳艳,迤逦凤眸凉薄看着,却是勾唇一笑:“沈相也与传言不尽相符。”
两人的对话委实奇怪,沈芝兰说姬弦音不尽相同,许是看姬弦音方才那句带刺的话,认为那些个说姬弦音是个懦弱性子的传言有假,许是个扮猪吃老虎欺惑世人的主。
然而姬弦音回敬的话就更绝了。
沈芝兰在外最多的一句传言便是“芝兰玉树人,倾世辅国才”,姬弦音却说他与传言不尽相符,不是说他的容颜当不得一句“芝兰玉树”,便是说他的才华不足以当得起一句“倾世辅国”。
别说慕流苏,便是一旁看着的初一、十五和青花等人,都听出了这两人话语间的火药味。
慕流苏觉得气氛颇为尴尬,不由微微一咳嗽,对着沈芝兰道:“我确实还有些事情要与弦音商量,稍后再去用膳,沈相不若先行过去,我与弦音稍后再来。”
沈芝兰微微皱眉看着慕流苏精致的脸,似乎是在琢磨慕流苏所说的话。
慕流苏见他不语,便当他是默认了,径直吩咐了青花:“青花,带沈相先去用膳。”
“将军既然唤姬二公子为弦音,日后也便唤我一声芝兰便是。”沈芝兰抬手制止了青花正欲上前领路的行为,却是直直看向慕流苏的眼睛,神色正经的开口。
……
初一伸手,暗自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再次悄悄睨了一侧的姬弦音一眼。
预料之中的,姬弦音眼中薄凉愈盛,透着冰冻三尺的寒凉。初一默默的将脚步挪开了一寸距离。
慕流苏对于这些个称呼倒是觉得无所谓,沈相或者芝兰,都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她点点头便要答应下来:“既然如此……”
“沈相乃是一国权相,虽说是个称呼,但是也不可乱了规矩,依弦音看,英武将军还是称呼沈相的好。”
话还未说出,便听着姬弦音逶迤勾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竟是直接替慕流苏做了决定。
慕流苏一直觉得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委实不用太过计较,但是她素来最为重视姬弦音的感受,见姬弦音都如此说话了,她自然不会当众与姬弦音对着来。
于是慕流苏点点头,对着沈芝兰正色道:“弦音说得有理,沈相毕竟是一国权相,流苏不过是个闲散的挂名将军,如此称呼沈相,委实有些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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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芝兰和弦音的对手戏
☆、第八十三章哪里错了(三更)
姬弦音面色稍缓。显然对慕流苏的识时务极为满意,眼中的薄凉褪去些许,言语间端的是有些小小的得意:“既然如此,沈相还是先行用膳去吧。”
沈芝兰显然在姬弦音说话后便知道慕流苏不会这么轻易改口,听她如此说话,倒是在意料之中了。
即便姬弦音如此说话,沈芝兰面上依旧不温不火,只是对着慕流苏暖声道:“既然如此,芝兰便等着将军手握实权之日。方才那局盲棋,芝兰尚未过瘾,将军答应的来日再来一局切莫忘记。”
姬弦音听着慕流苏提起盲棋一事,唇角才勾起的妖艳笑意顿时一凝,迤逦风眸中薄凉愈加,冷飕飕的看了沈芝兰一眼。
沈芝兰只当是未曾察觉,也不在多做逗留,径直唤了青花带路往梅园外走去。
慕流苏这才缓过神来,对着姬弦音困惑问道:“弦音,你与沈芝兰有过交集?”
其实不用姬弦音回答,慕流苏便知道答案必然是肯定的,若两人当真是没有交集,弦音这般不染纤尘的凉薄性子怎会和沈芝兰较真。毕竟方才两人之间言语,可不是简单的对话,话语之中俨然便是暗潮汹涌。
姬弦音却是仿若没有听到慕流苏说话一般,自顾自的转身,走到了身侧的红梅树下,凉凉的看了一眼虽然在精致的猫耳上搁置了一朵艳丽红梅假装耳塞,实则却竖直了耳朵听得起劲的糯米,绯色薄唇轻轻煽动:“还不下来,那你就在上面好好待个十年八年。”
姬弦音一个“年”字刚落音,便见着梅花树上缩成圆乎乎一团的糯米身形快若离弦之箭,纵身一跃便落在了姬弦音瘦弱的肩上。
开玩笑,在这待上个十年八年可不就是要把它给扔了的意思,糯米自认它虽然贪吃了那么点,虽然近来桂花糕吃多了是圆乎了那么点,但是它毕竟是一只有理想有追求有尊严的猫,若是被主子因为自己方才的怕死举动给遗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