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过法师后,府中可还有鬼祟?”赵承玉问了句。
赫连南骏面色隐晦不语,倒是赫连南丞躬身回答:“想来是那鬼祟厉害,法师修为不够,未曾将它们送走。”
“朕乃真龙天子,倒看何方鬼祟敢在朕面前放肆!”赵承桓厉声道。
几人躬身应:“是。”
离开赫连府时,赵承玉仍能听得那后院里有白新月惊恐凄厉的叫声,赵承玉嘴角一笑,也不知这白新月是真疯,还是假装。
卫谏此去姜地已有些日子,飞鸽传了消息回来。
赵承桓差他所办之事繁杂尔尔,乃是调查姜地官员隐私,并收集姜地风俗及秘辛之事,作为闲谈乐趣。他此番传信回来,是为姜地那等苦寒之地竟呈瑞兆,现吉祥之物,姜地苦水河畔因干旱所致,河床坦露出来,河床上竟有半分玉质巨石,姜地官员将此状禀呈在在姜地公办的卫谏,一行人前去一看,挖掘之下,便见其真面目,乃是一巨大玉环,玉质天成清澈,玉上刻有诸多小字及图案,事北朝诸多过往之事,其上又有几个大字写:“天下太平、赵族昌盛。”
此乃为祥瑞之兆,卫谏将此事密奏赵承桓,赵承桓已命他于姜地修建行宫,供奉祥瑞玉环。
如此,他归京之期,又要晚些时日。
赵承玉素来不信什么天降祥瑞。
姜地玉环之事,想来是人为,大抵是姜地那儿常年苦寒,又常受戎族人骚扰,还与京城天高地远的,他们便想弄些名堂出来得到重视,毕竟是出过祥瑞的地方,朝廷每年往那儿供奉的银子想必少不了,那儿的官员也该又所高升调遣。
“卫谏可有说何时回来?”赵承玉问送信回来的一个飞虎卫。
“约莫六七日应能到京中。”那飞虎卫答。
那如此说来,已经启程了。
赵承玉甚是疑惑,问:“修建行宫少则也需数月,这不过几日,他便就启程回来了?”
那名飞虎卫答道:“卫爷只是前期督查,皇上已经派遣了工部中的官员前去督查修建。”
是了,飞虎卫主职暗中监督官员动向,修建宫阁楼宇之事本是工部职责之内。
松儿上前来,躬身道:“公主,红袖姑娘到了。”
她身后正恭敬站着一位红裳罗裙的娇媚女子,正是红袖,春风十里的那位头牌,卫谏常去春风十里光顾的心头尖。
“奴见过长公主。”红袖伏地跪下道。
“红袖姑娘不必多礼。”赵承玉道,示意红袖起身,赐座,又将左右屏退,仅留瑾儿一人在旁伺候。
随后,才与红袖道:“卫驸马与红袖姑娘甚是相熟,想来也是知心人。本宫知晓驸马常去春风十里见红袖姑娘……”
赵承玉这话未毕,就见红袖吓得从绣墩上跌下来,又伏低跪在地上,求喊:“长公主恕罪,奴与卫爷并无……”
“红袖姑娘不必害怕,本宫并无怪罪之意。”赵承玉起身来,将红袖从地上扶起,继续道:“本宫是想知道卫谏以往都跟红袖姑娘说过些什么?”
可红袖仍是神色晦暗,闭口不言,面露惶恐之色。
赵承玉又道:“本宫并不打听什么紧要的秘密,红袖姑娘莫要担心惶恐,不过就是些平常的话,能说之话,例如卫谏可曾与姑娘提起他喜欢些什么事物?例如此类的,本宫是想多了解些他。”
红袖仍是小心翼翼,倒也少了些恐惧。
犹豫半晌后,才怯怯的与赵承玉说起:“卫爷爱喝泸州陈酿,也曾提及奴那儿的泸州陈酿好。卫爷平日来奴这儿,甚少说话,一般就是听奴弹几首曲子……”红袖又与赵承玉说了许多,她能想起来的跟卫谏有关,便都说了。
红袖口中的卫谏此人,虽然面冷,看似狠毒,但实际上心软心善,也从未因为她只是个卖身青楼的风尘女子而轻视于她,出手亦是大方。
赵承玉听着,倒也与红袖相近了几分,又问她:“姑娘可知,男人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红袖噗嗤笑了声,道:“男人喜欢的女子大多温婉贤淑、才貌双全,更是体贴入怀,又懂风情吧,自然不能太过强势。像是长公主这般,大多男人会惧于您的权势,不敢言爱。”
她是大胆了许多,她是青楼中生存的低贱女子,要想活得好,便要会察言观色,善洞察人心,与赵承玉交谈一番,她确能察觉出赵承玉和卫谏其实是同一种人,兴许那些位高权重之人,都喜欢将自己形容成狠毒面冷的形象,让人惧之,怕之。
赵承玉亦是心肠极其脆弱柔善之人。
“你是说……本宫只是个公主,而非女人。”赵承玉又是聪慧玲珑之人,她自然听得出红袖的话中之意。“也是,本宫太过于强势,心中所想所虑都是江山朝堂的大事,男人对本宫,只有惧和尊敬,谁敢爱上本宫?”
赵承玉与红袖一番谈话,深有感悟。
给红袖赏赐一番,又将她送回春风十里。
“长公主,皇后娘娘请您入宫。”傍晚时,宫中来了太监传话。
赵承玉略收拾一番,上了车辇就往宫中去。
虽然皇后敬她惧她,但名义上,皇后之命还是大过她,皇后特意差了人来请她入宫,她必然是要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