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坐下,取了帕子给他擦头发。
与镜子里的人对望,“是先吃饭,还是去娘跟前请安,回来再吃?”
姜元让握住她的手,“回来在吃罢。”
虞宓点点头,送他到门前方回来,待去过上房回来,底下饭菜也好了。
虞宓坐在一旁,看着他吃,他放下碗,她道:“还要吗?我给你盛。”
摇摇头,看了看她,眼里带笑,他道:“阿久。”
“嗯?”
“我们去江南罢。”
虞宓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得到确切的回复,她仍是看着他,“为什么这么突然?”
他握住她的手,眼眸深深的,低声道:“突然想去了。”
却说虞宓由自不相信,姜元让雷厉风行,一面向姜太太说明了缘由,一面带虞宓回了娘家。
二太太虽不舍,也只得交代一番,送人出门。
待坐到了南下的船上,虞宓方似醒过来,丫头们都没出过远门,这会子在甲板上玩儿呢。
虞宓不舒坦,睡了一觉起来,喝了口水清醒了。
姜元让拿了本书,靠在窗边看呢,她依过去。
瞧着窗外的水急急往后去,脑袋一晕,忙收回脸来,问他,“皇上跟前,你如何交代的?就这般放你走了。”
姜元让道:“不放我走能如何,大夫可是说了,我身子弱当不得长久供职。”
说完话,他低低垂下头,视线落在书上,思绪已飘远了。原是出门办差时候,又咳了血,当地的大夫看过便摇头走了。
姜元让心下一沉,又请了一个来,仍是没说什么,只是透露若再这般费心费力,便是真个活不过二十。
虽心情沉重,姜元让却是照样办差不动,不想许久未见的噩梦忽然而至。
不一样的场景,只是他费尽心力守护的阿久,在他不在的时候,仍是孤苦一生。
半夜叫噩梦惊醒,便再也睡不着,不由想这般钻营便是为了护她,若是为此没了命,做的一切又有什么用。
呆了半晚上,忙加快进程完了差事,回京前先去张大夫药炉一趟。
张大夫怒目而视,给他养了许久的身子,不想一二个月便叫他糟践成这般,更是直言不讳。
“身子本就似个烂箩筐,千疮百孔,还经得起你如此糟蹋,真个嫌命太长了。”
姜元让乖乖受训,想起阿久,轻轻抿唇,告辞离去。
至于皇帝跟前,他却是为他出谋划策良多,但不是独一无二,没了他,还有宋轶跟其他人。
如此倒是心甘情愿带虞宓南下,这会儿瞧她满含笑意的模样,道:“可有可无的人罢了,圣上还能强留吗?”
她点头,抱住他臂膀,头靠在他肩上,“让让,我好高兴。”
原以为跟他连见面都困难的日子起码还有一段时日方能结束,不想这么突然。
他摸摸她头发,“我也高兴,待咱们到了,寻个好宅子。我跟你圆房,然后生一堆孩子,就在那边过。”
虞宓脸红,一时又觉着不好受了,忙叫人端了酸梅子来,吃了两颗,方压下那股劲儿。
早在他们动身之前,姜元让便谴了人先来,待人到了,房子已是备好了。
当即便住了进去,先前几日不熟悉周围,虞宓还不敢出门溜达,后来倒是敢往外跑了。
有时喊了姜元让出去,一面细细打听哪里有好大夫,一面游玩,南方气候确实宜人。
过了一段细雨绵绵的日子,院子里青绿如初洗,极是亮眼。
虞宓早起往院子里走了一遭,云桑来说,隔壁孙太太来叫奶奶,便到前头去。
未了,叫云桑传话煎了姜元让的药给端过去。来的这位孙太太是虞宓出门认识的,年纪不大,二十来岁,嫁到巷子里孙家。
跟虞宓聊的来,二人时常一处说话,进了旁厅,一个粉面红腮的少妇正坐着呢。
虞宓上前问候,那人忙站起来回礼,说话声轻柔,正是江南这边的绵软。
闲话几句,便说明来意,笑道:“前儿你不是说你家相公闲着无事,可巧了,我娘家哥哥说是鲁山学府招收先生呢。本来是有当地举子的,只是正巧想找个京中来的,知晓些事儿的,我便想着你家姜公子,特来问问。”
姜元让带虞宓来此已有三月了,足够打听清楚周围邻居,这般他们的来历必也是人家知了的。
听闻姜家一门的高位,便是没什么攀附的想法,亲近着也只有好处的。
虞宓笑道:“那可多谢多谢,虽说是来养病的,只成日家闲在屋里,也不是个事儿,是以想着做些什么。姐姐再细与我说说,若是真个能去,还要请姐姐呢。”
送了孙太太走,虞宓便回了后院。姜元让已经起了,在院子里打五禽戏,这是当地一位大夫教的。
说是每日练个三五道儿,与身子有好处,也便练着。
待动作完了,虞宓方拿了帕子过去,细细擦了姜元让额间的汗,将养了这些日子,也是有好处。
现下不说身子多康健,便是面色也好了不少。虞宓拉人往屋里去,一面道:“你不是说闲着无趣儿,今儿孙姐姐来,说是鲁山学府招先生呢。你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