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太一时来了兴致,忙问道:“什么人品的姑娘,那家的?”
虞宓在里间也听到了,一面瞧丫头行针,一面听着外头的话。
大奶奶板着手儿笑道:“是我娘跟我说的,那家子原也是如同咱家一般富贵的。不过前两年因事儿受了牵连,贬逐了,家里父亲死了,独与母亲哥哥过活。因着守孝,耽搁至今十七了,比四爷大三岁来着。”
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这个倒没什么,只要人好,其他的皆可再议。
姜太太点一点头儿,细细想了想,“那姑娘人品、才貌如何?她家犯的事儿可大可小呢?”
大奶奶见姜太太起了心思,也便越发卖力,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跟个有权势的人政见不和,这才下来了。”
姜太太嗯了一声,道句可惜。
大奶奶观察着姜太太脸色,笑道:“那姑娘人品才貌没得说,最是个贞静贤惠的好孩子,前两年她家好的时候,多少人去说,她家里都不乐意呢。”
姜太太便道:“如此说来,合该跟咱们有缘分的,待公主进了门,有空儿你邀她过府来玩玩儿。”
一时又问了些那姑娘家人、相貌的话,倒是极有意的模样。
虞宓听了会子,自个从后头出来,往余晖院去。
里头没什么人,问姜元让呢,说是出门,封老先生那里去了,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觉着没趣儿,待下午时分,还没回来,虞府又打发了人来接,虞宓也便回去了。
到了姜府办事迎公主进门这几日,自又是一通忙乱,上至王公大臣,下至九品官吏,皆有来贺礼的人。
一时,姜府安排了三日的宴席方将人全送走,府里上上下下皆累的不成样子。
二太太自也要回去搭把手的,却是虞宓几日来不出门半步,闲在屋里。
二太太待问呢,说是过去只会添乱,又惹的人跟她,倒不如不去。
听她如此说,也不理论,待公主回九过后,却是下了帖子邀她过府。
虞宓拿着信笺,瞧了会子,因着宫里原说给三公主备公主府,只公主说是嫁于人家做媳妇,便没自个住在外头的道理。
该孝敬父母、跟妯娌们相处才是。
虽说她公主出身,府里那个敢使唤她,便是新媳妇立规矩,姜太太也是不愿的。
是以,府里便往外扩了些,倒是将姜绍谦的屋子装置成新房。
公主如此明理,府里倒是都高看她一眼,便连姜绍谦,原不上心,见她如此为家里家人着想,少不得也对她多了一二分爱敬之意。
这回邀人过府,自是在姜府,也不知都喊了那些人。
也不理论,虞宓便叫云桑收了帖子,待这日里头,坐了车出府。
先去姜太太屋里请过安,便被人引着进了公主这里。
小丫头请虞宓屋里坐着,一个便出去了,正细细打量堂屋摆设,便见三公主进来。
虞宓忙站起来行礼,三公主一把拉住她,笑道:“不要跟我客气,我成婚那日忙乱,也没瞧见你,如今倒是空了,咱们姊妹说说话儿。”
虞宓应下,想来只请了她一个来,微微笑道:“我那日没来呢,因着事儿多人多,我竟是不来添乱为妙。”
三公主笑道:“什么你添乱,不需你做什么,倒是咱们一处说说话儿,也好呢。我原也是要请阿宸来呢,只她不在,小七也懒待跟我进府里困着,倒是只你一个说话的。”
虞宓笑了笑,“公主近来如何?”
三公主道:“这日子定比不得在宫里闲散,不过就这样罢了。”
却是眉目婉转,眼角眉梢蕴含着春意,倒是个少妇模样。
也不知三公主叫她过来做什么,两人没说会子话,便有公主身边的大丫头来请公主料理事情去。
虞宓便道过去前院,不在这里给公主添乱。
三公主也没挽留人,只叫大丫鬟拿出备好的礼物,要给虞宓。
这如何能收,虞宓忙推拒,三公主却是态度强硬,定要叫她收下,“原是姊妹们皆有的,只你不收,莫不是嫌我怠慢了你。”
如此,只得叫云桑拿了东西。
从西面二房处出来,方进了院子,便见一个姑娘带了丫头婆子,朝她走开。
离的近了,虞宓方瞧清她长相模样,却见那人一身得体衣裳,丰肩软体,脸儿清秀,倒是荷粉露垂、杏花烟润。
那姑娘也瞧见了虞宓,却是呆了一般,只盯着她不放。
虞宓回神回来,微微行了一礼,心下已有几分猜着她是谁了。
那姑娘方眼睛一眨,也回一个礼,细细瞧虞宓,倒似被她相貌气度惊着一般。
有跟着的婆子,上前一步,对虞宓道:“姑娘,这是咱们大奶奶娘家远房妹子。”又对那姑娘说,“这是我家表姑娘。”
虞宓再一蹲身,微微笑道:“我叫虞宓,姑娘叫什么?”
“我姓林名芳甸,妹妹有礼。”说着也蹲身行了一礼,瞧着倒是大方得体的模样。
“姐姐哪里去?”
“去太太屋里呢。”
“我也去舅母屋里,不若一道儿?”
于是,二人便并肩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