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笑,“我瞧着你给四弟做的抹额衣裳皆合我心意,什么时候我也得了表妹亲手做的,便也得偿所愿了。”
虞宓笑道:“这有何难?便不当贺礼,表哥既要了,我也给的。”
姜绍谦忍不住笑,打趣她道:“罢了,还是别劳烦你了,老四年纪不大,派头倒不小,知我劳累你,少不得要埋怨我呢。”
虞宓瘪瘪嘴,不在意道:“多大的事儿,也值当?不知便罢了,表哥既开了口,便是看得起我手艺,改明儿我得闲了,便给表哥做一二件便是了。”
既是这般,姜绍谦便不再推脱,等老四知了,也便木已成舟,倒看他能如何。
陪着说了会子话,虞宓便想着走了,姜绍谦却道:“表妹慢些,我还有事儿请教你。”
虞宓转头瞧他,等着他说。
姜绍谦默了片刻,方道:“表妹觉着郡主如何?”
虞宓愣了愣,想到常来姜府的郡主应是大表嫂表妹――宋湘雅。
反应过来,不明姜绍谦意思,斟酌道:“公侯府里出来的,自是只有好的,且我瞧着郡主斯文有礼,待人和善,是个极好的人呢。”
姜绍谦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这样吗?”
虞宓没听清,以询问的眼神瞧他,姜绍谦微微一笑,“没事了,过去罢,我也回去了。”
说了个没头没尾的话,虞宓一头雾水,且又想起往日一次瞧着他跟宋湘雅两个说话,又不好多说,也便丢开手不提。
便带了丫头过去余晖院,进了院子里来,四下一片里没个人影儿。
虞宓吩咐丫头们自去玩儿,屋里出来人,巧是云艺,说了几句话。
笑道:“四爷正屋里呢,姑娘进去坐罢,云桑姐姐且跟我来,咱们姐儿两个一处去说话吃茶。上回你说的那个锁边针法,正巧再教教我才是。”
云桑的娘乃是虞府里管针线的,手上的活儿自不必说,虞宓好些做衣裳的手艺便是跟她那学的。
便笑道:“你去便是,我不要你伺候。”
姑娘既发话,云桑便跟云艺出去,虞宓自个进去寻姜元让。
但见书桌后的人,形容孱弱,气度却不俗,端正直坐,眉宇间皆是刚硬。
察觉屋里多了人,目光遥遥望过来,瞧见是她,便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眼波微动,一双焌黑的眸子轻闪,招手儿唤她过去坐。
虞宓择了梨花木如意圆凳坐下,接了姜元让斟的菊花茶,喝了一口,笑道:“又在临帖不成,近日身子如何?这般的天气,我恐你中了暑气。”
姜元让葱白的手指,慢慢转动茶杯,没什么血色的唇微抿,“没大碍,虽天气不好,我也不大出门走动,只夜间在园子里散会子便回了。倒是你,这般的天气,我想着你要好久方能出门才是,今儿如何过来了?”
虞宓点点头,笑道:“舅舅喊哥哥过来说话,左右无事,我便跟着过来瞧瞧。”
姜元让点一点头,虞宓又笑道:“我瞧你闷在屋里也无趣儿,不是会刻木?你教一教我,待我会了,也给你雕个麒麟凤凰什么的,成不成?”
姜元让聪慧伶俐,手也巧,不知跟那个学会的雕刻,真个刻什么像什么。
虞宓自他手里讨去好些小玩意儿,便是此刻腰间玉佩下的坠子也是姜元让九岁时拿一个核桃壳雕刻的一朵月季。
戴在身上十几年了,谁要都不给的,从未离过身。
姜元让笑着睨她一眼,“既是要学,我可不准哪个半途而废,须得心诚才是。”
虞宓笑道:“自是这般,小师傅放心,我也是有大毅力的人呢。”
姜元让摇摇头,起身到书桌后拿刻刀,那个有大毅力的人以往听了一回虞仲煜鼓瑟,一时起了兴要学,不过三日,便也丢开手。
是以,他只当她说说,拿了东西过来,一一摆好,方道:“我可瞧着,若是再来一时兴起,我再不肯信你的。”
姐弟两个坐在一处,头挨着头,姜元让细细跟她说着哪个刀该如何用。
转眼便可瞧见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眼似水波横,眉是群峰聚,颜如春花,色如桃李。
也不知是如何生的,近两年越发出挑了,便是那些个见惯美人的也为她倾倒。
不知想到什么,姜元让微微走神,思绪已然不知到了何处。
虞宓手里摆弄着各色刀具,细细查看一番,便动手挑了一块干木练手。
方划了几刀,那在姜元让手里如鱼得水的刀具便不听使唤起来。
一个不注意,白净的手便破了一条口,猩红的血争先恐后往外冒。
虞宓“嗳呀”一声,姜元让回神,一瞧,眉峰便一拢,忙拉她到一旁多宝架上的盆子里净手。
待找了药出来,细细敷上,止了血,方沉声道:“还是你跟这个犯冲,再不必学了,似你这般方拿起刀便伤了手,待要学成,手头保不保得住还两说。”
虞宓不高兴,嗳呀两声,“不过一时不慎伤着了,你才学的时候,便没伤着手不成,小伤而已,碍不着事儿,你且再教教我。”
姜元让不为所动,收拾起小包袱,瞧见刀上的血迹,眉心便没舒展过。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