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铭主政户部之后,更是以极快地速度向户部原尚书王守和的旧部下手,对户部官员进行了一次清洗。
这样强硬的手段,就连素来以强硬著称的左相杜允文, 以及行事张狂的徐景都自叹弗如。
在一些官员们论及季铭行事果断狠辣的时候, 那些高层的官员和世家们更是忧心忡忡。
季铭能如此行事, 自然是有所依仗,这个最大的依仗便是元化帝。
在清洗户部官员的过程中,季铭并未出什么阴招,反而都是用的阳谋,这里面自然有不少人看出了些问题。
不过有元化帝兜底,即便户部一些官员的罪名有些牵强,但最终还是贬官的贬官、发配的发配。
世家们在意的并非那些被处置的官员,更为忧心的是这件事情背后所蕴含的信息。
季铭如此清洗户部,又迅速地安插自己的人,如此快的掌控住了户部,无非就是在为新政做准备。
很明显,新政的首发之地便在户部。
只怕也是因着这个原因,元化帝方才在户部官员的任用上,全部都依着季铭的意思。
只是季铭下手这样快,完全不似以往的作风,也实在是让那些世家们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细细思量,众人也都心里有数了。
多半是元化帝在不久之后便要开始新政,季铭方才这般急切吧……
因着户部的这件事,朝中虽然看似风平浪静,实际却是暗潮涌动。
虽然官职低微,但顾云浩乃是右相一派,又有孙惟德时常点拨,也是知晓一些内里之事。
其次,季航这些日子也经常跟他混在一起。
前次邸报之事,虽然元化帝交由了季航主理,但却也下令让顾云浩从旁协助。
因而这些日子顾云浩是更加忙了,不仅要负责本职的撰史之事,还要帮着季航。
一般在忙完了正事之后,季航私下里也会与他说起祖父季铭季阁老。
“云浩,爷爷近来看着苍老了不少,我真是担心……”
说到这里,季航忍不住一叹:“爷爷如今一心扑在朝政上,我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着他了。”
“平时他可是最疼妹妹的,现在却是也顾不上了,就连前些日子妹妹小产,爷爷都没有问过一句。”
季航的妹妹自然就是季家的三姑娘季萱。
在一年前,季萱出阁了,嫁与了闽省望族钱家的嫡长孙。
相交数年,顾云浩自然知晓季航是个妹控,但没想到原来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季阁老,居然也是那般心疼孙女。
看着季航一脸担忧的样子,顾云浩亦是心里一紧。
他虽然知道这些世家规矩多,平时亲人之间的相处时间少,但却是没有想到如今的季家,就连季航这位嫡孙都难以见着季阁老一面。
难道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若是不然,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缘由。
毕竟季阁老在朝多年,又一向老谋深算,若不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何至于忙成这般,竟然连季小姐小产之事都不足以让他分心。
思及至此,顾云浩直言道:“子牧,近来李文旭如何?”
子牧乃是季航的字。
或许是因为徐景的缘故,他始终是对李文旭有种莫名的防备之意。
而且现在左相一派跟世家勾连在一起,内阁杜允文被右相孙惟德压制了,而礼部那边袁振升任尚书,这样一来,曾经同为侍郎的徐景自然处境尴尬。
然而在这么久了,却是不见左相一派有什么动静。
这实在是有些不太寻常。
至少这样的安静,好似有些不太像徐景的作风。
他突然思及李文旭如今虽然在翰林院观政,但却是被分派到了季航身边,瞬间更是觉得心里一跳。
季航负责的可是邸报之事,而且季航又是季铭季阁老的爱孙。
这里面只怕不会那么简单。
要知道季家为元化帝重用,季铭如今身兼数职,主政两部,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在不久之后,季铭将会主持新政之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左相一派将李文旭放在了季航身边,难道真的没有旁的意图?
若说没有什么企图,只是单纯为了李文旭的前程,这顾云浩是绝对不相信的。
季航显然也是很在意此事,听闻顾云浩的话,也是眉头紧蹙,说道:“看着好似没有什么异常,仍是如旁人一般做事,多余的话基本是一句没有的。”
说到这里,季航顿了顿,又再次回忆了一下,方才确定地道:“不知是他极擅掩饰,还是我没注意,但实在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季航虽然行事乃有君子之风,但这也是出于世家的教养,不过他能得中探花,肯定也不是个蠢人。
顾云浩对这位好友的判断力也是很相信的,见着他如此说,便知晓李文旭那边只怕是探不出什么究竟来了。
两人又合计了一番,也想不出什么缘故,只得打定主意时刻小心防备着。
“云浩,前些日子我入宫面圣,圣上言语之中提起增设官学之事,看来陛下心中对此事还是颇为看重,或许在户部税改之后,礼部那边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