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脸认真地点头应了下来。
又嘱咐了家里众人小心水患,顾云浩便起身回往淮安府。
因着才下过几天的大雨,先前几日,各村往城里的路都不好走,直到今天,仍是有些潮湿之感。
这个情况,吴家自然是不愿意拉牛车的,因而顾云浩只得背上书箱,自己徒步往县城去。
没办法,谁让这路不好呢。
走在这泥土碎石路上,顾云浩擦了擦额上的汗,不由怀念起前世的水泥路面来。
到了临川城,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便索性找了个客栈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前往府城。
第二天一早,天又是一如既往的阴沉,又没什么风,让人只觉身处蒸笼一般。
来不及感叹天气,顾云浩一大早就吃了饭,坐船赶往淮安府。
哪晓得中午才到府城,晚上就又下起了雨来。
这雨怎么没个停的时候……
顾云浩不由庆幸他出门的早,不然这样大的雨,淮江上只怕是要封船的。
次日,冒着大雨去了一趟府台衙门,却是并不见老师,府衙的下人只说因着前番连连降雨,淮安多处河堤不稳,江程云这几日都在走转各处,督促修筑河堤之事。
每每地方出现水旱灾害,除了受灾的百姓之外,最应该着急的就是地方官员,毕竟但凡是有责任心的,看着自己辖域内出现这样大的事情,都会忧心不已。
他的老师自然是一个负责任的知府,此次淮安连降大雨,是必然在府衙坐不住的。
知晓江程云最近忙碌,顾云浩自是不会不知趣的此时烦扰他,只跟赵氏见了礼,便离开了府衙。
到了次日,雨水还是未停,顾云浩只得披上蓑衣,一脚深、一脚浅地冒雨赶往陵江书院。
及至书院山下,转头看向身后的陵江,只见江水混黄,水势湍急,哪里再有先前的悠然之感。
雨越下越大,顾云浩来不及感叹,便冒雨上山。
哪晓得才走没几步,就见山上下来一人。
那人亦是背着书箱,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正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
“季兄?”
待那人近了,顾云浩总算看清了来人的相貌,不由惊讶道:“怎么这样大的雨还下山?”
“今天书院休假日结束,我本是跟你一样赶了回来,结果哪晓得刚才上山了才晓得,书院因想着这些天大雨,学子们往来不便,便暂时散学,只待大雨完全停了之后,再开山门。”
季航见着顾云浩,也是无奈地一叹,说道。
“大雨停了之后又是何时?没说个准确的时间么?”顾云浩问。
“说先休假半月,若是半月之后雨水仍是如此,便复又半月。”
听了季航这话,顾云浩也了然地点了点头。
毕竟陵江书院乃是越省最优,不少学子都慕名而来,虽然他们书院仅七十余人,但却是来自越省各地,乃是还有一些家居外省。
他家在淮安府,且临川与府城来往便利,才能这样稍微天气好点就赶了来,就算是这样,昨日还险些又遇到了大雨。
更不用说离得远的学子们了,来往一趟更是麻烦许多。
“既然如此,那还是先回府城再说吧。”
看着越来越大的雨,顾云浩也决定不再多做逗留,直言道。
季航也是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开始下了山,一起往府城方向走。
“我叔爷爷说,这雨只怕还有得下,唉,希望早些停了就好了。”路上,季航感叹道。
闻言,顾云浩也是心里一沉。
虽然不晓得季航的叔爷爷是什么人,但在前年院试的大雨,却是被说准了的,现下又说这雨势不停,只怕也还是有几分可信。
顾云浩虽然不懂什么星象、天象,但也曾听闻有人喜爱研究这些,真懂的人,还是能稍微预测一二,即便没有前世的天气预报准,但对于这个时代的农耕之事,也是足够了。
若真是如季航那位叔爷爷所言,这雨不停的话,只怕果真是要不好了。
一路上两人皆是忧心忡忡,话语也比平时少了许多。
顾云浩更是满腹心事。
且不说顾云涛来不来得及到府城院试这回事,就说这降雨过多,只怕大雨成涝啊,到时候苦的可是这淮安府的千万百姓。
出身农家寒门的顾云浩,更是知晓这天气雨水对寻常百姓的重要。
就说他们家,从最开始吃饭都吃不饱,到后面日子越来越好,家里条件慢慢改善,靠的就是老天爷心情好,风调雨顺了这么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