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意味着, 首场考试的竞争是最大的, 会直接有一千余名考生无缘参加覆试。
这样的录取比例, 简直堪比前世的公务员考试了。
八月初六这天,恰好乃是立秋。
顾云浩仍是早早的就起了床,换了好衣裳,先是洗了一把冷水脸,瞬间觉得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小浩,喏,开水灌好了。”
顾长光此时也推门而入,拿着一个装了水的竹筒递过来。
其实从昨晚开始,他就没睡着,但为了不打扰儿子休息,硬是在竹榻上挨到三更天,才悄悄地起床去外面洗脸、灌开水。
顾云浩接过竹筒,又再检查了一下考牌和笔墨砚台等物,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才提上考篮,跟顾长光父子两人一起下楼。
众人人一起吃过了早饭,便出了客栈,往考棚方向而去。
一路上车马往来,骡铃之声不断。
到了考棚,就见龙门之前立着五个高高的火把,把整个考场照的夜如白昼。
待到入口处,顾长光诸人自然又被拦了下来。
“文旭,好好考啊,族里都盼着你今次高中呢。”
“知道了,爹。”
听到李文旭父子的对话,顾长光便担心儿子压力过大,忙把顾云浩拉到一旁,低声嘱咐道:“小浩,你只放心考就是,其余不用多想。”
知道他爹的心意,顾云浩不由心里一暖,道:“爹,别担心,我没事。”
因是八月间,寅时一过,天就慢慢亮了起来,考生也开始入场。
参加院试的考生虽然不及府试、县试人数多,但明显看起来都要老成一些。
顾云浩甚至还看到了几个白发童生。
科考一途确实是不好走,有人甚至穷其一生,都难以取得一个功名。
他虽然有些天赋,但也并不觉得自己就比旁人有多大的优势。
还是得要谨记“勤学”二字,不断努力才行...
“顾兄?”
随着一个声音想起,顾云浩回了回神。
循声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位衣着素雅的如玉少年。
这人一脸温和,嘴角带笑,正是前些日子,与他们在临川汇源楼有过一面之缘的季航。
他们都是今次府试前十,院试时候都得提坐,故而自然是在一处等候搜检入场。
“季兄,上次临川一别之后,倒是今日才得相见。”
顾云浩对季航的印象不错,便与之闲聊了起来,因都在一处,楚毅跟李文旭二人也加入了话题。
“今次院试,只怕我们这些提坐堂号的士子要有些麻烦了。”
季航面带忧色地叹息道。
“为何?”
“我家里叔爷爷最是喜欢研究这些时节气候,依他所言,只怕今日会有雨。”
听了这话,顾云浩也是心里一闷。
知道了科考不易之后,他已经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谓严寒酷暑,他都是不怕的,但唯一这个下雨……
毕竟酷热寒冷,遭罪的只是自己的身体,但要是下雨的话,就有可能损及卷子。
更何况他们是提坐堂号的士子,那可是露天而考啊。
虽然这露天考座并非完全暴露在日头之下,头上也还是搭了顶棚,但这顶棚漏不漏雨,谁又知道呢?况且假如刮风的话,那么坐在边侧的士子,可就真是倒霉了。
“既如此,我们做题的时候还是尽量快一些,另外注意着把正卷收好,免得真出什么意外。”
想了想,顾云浩还是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几人亦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士子们也开始陆续进场。
顾云浩亦是经过了搜检,提上考篮往考棚而去。
一直脚刚迈入龙门,但见一阵红光直映而来。
抬眼看去,却是初晨的朝阳正在此刻划破天际,冉冉而起,那通红似火的光芒瞬间散向四面八方而去。
朝阳东升,真是个好兆头。
顾云浩心神一振,昂首而入。
拿着考牌,到公堂前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定之后,顾云浩便细看四下的环境。
他的座位并不在最边侧,也就是说只需要防备顶棚漏雨了。
只是他并不晓得,此刻亦正有两双眼睛在看着他。
公堂之上,提学李霖越端坐正中,左侧另设一座,座上之人正是他们淮安知府江程云。
见着江程云面带微笑地看着堂下一考生,李霖越略感诧异,循目看去,却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单薄少年。
那少年一身青色布衣,看着应是出自贫寒之家,但行径却并并不如寻常士子那么拘谨小心,甚至眉宇之间还带着几分洒脱之意。
“此子便是你前次堂试取中的那名考生?”
李霖越与江程云相识已久,又是多年好友,故也不想其他,直言说道:“看着他,我倒是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你。”
“他比我强多了。”
闻言,江程云收回了目光,摇头笑道:“当年我院试失利,便一蹶不振,虚度了三年光阴,此子心志坚毅,却是不会如我当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