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的疲态也退了两分。
“外面的事情都妥当了?”
放下手中的茶碗,江程云问道。
“正是,学官们已经将试卷全部整理了。”
“那便好,此次考生众多,他们也实在辛苦。”江程云满意地颔首说道。
“东翁鞠躬尽瘁,为国举才,更是令人钦佩。”
听了董睿的话,江程云只瞥了他一眼,便道:“怎么跟人学了这套来?罢了,你来看看这个。”
言罢,便将那纸名册递了过去。
双手接过名册,董睿看了之后,不由双目一闪,面上也带了几分诧异。
“这名次只怕……”
“如何?”
江程云只觉疲惫不堪,索性往那背椅上一靠,问道。
“其余倒是无碍,只是在下认为,这前十之位,东翁可还需再斟酌斟酌?”
想了想,董睿谨慎地道。
听了他这话,江程云亦是眉头一皱,脸上皆是烦闷之意。
他又如何不知董睿的意思。
虽说府试仅仅只是童试,且皆由他一人做主。
但也正是只因他能独断,才多了这中间许多的麻烦。
首先辖内各县县令这些年都没什么大错,总不能不顾他们的面子。
这各县的案首自然是得要取中的,位次也不好太靠后了。
再则,本朝科考规矩,不论身居何职,家中晚辈科考一律需回祖籍之地参试。
他们淮安府本就是是富庶之乡,且文风鼎盛,多的是名门望族,这些人家也不能不考虑。
说不定这厢把人家孩子弃录了,明日别人家中当侍郎、做宰相的长辈就得到了消息,心里记下这一笔。
最后贫寒人家的子弟也需要照顾一二,毕竟寒窗读书十余年,已经很是不易,还得给这些学子们一个上升的通道。
再加上淮安一共六县,这也最好是要通盘考量,即使做不到雨露均沾,也不可相差太过,不然容易引起考生们闹出什么事故。
总不能临川县的考生取录一二十个,而西乡的考生只取中一两个吧?
因此种种,在拿到这份名册之后,江程云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江程云原本也想着尽量做到各方平衡,但渐渐地就只觉心里憋闷。
科考本是为国选才,而今掺合进这么许多东西,他实在是觉得有些腻烦。
“此次的六十份上卷皆在此处了,你去瞧瞧。”
说起前十名的次位,江程云更是不耐,便随意一指案上的那一摞卷子,说道:“本府倒是有心给西乡县令一点面子,可你去看看,有几个是看得过眼的?”
听了这话,董睿亦是神色稍敛,微微垂了垂头。
“在下是怕这榜告一出,西乡士子不服。”
“哼,本府到任淮安几年,每年必到各县巡视,今次府试之前,也曾听闻有个西乡五杰的名头,还心感宽慰,只当是能通过此次府试,选出一些才识品行皆俱的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