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脸色难看,拳头在不自觉中攥紧。
她前两日方才病体缠身,如今又来一个中毒,事实如何,可还需再问?十有八九是那几人心生歹念!这是要活活气死他,要生生断了相府的荣华啊!
妇人之见,愚不可及!
若是日后宁儿入主东宫,这相府后院还不是一如既往由她们把持?
宁儿若为太子妃,姊妹俩互扶互助,何愁不能立足中宫?
这一个个的,目光如此短浅,都没有宁儿令人省心,只会给他找麻烦!
江暮头痛欲裂,对于背后下毒之人心有猜测。
府中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是断断不能往外传的,若是损了他的名声,就糟了!
“还是麻烦大夫先帮小女解毒,再好生调养一番身子。”江暮和大夫客套,除去此话,并未多言。
大夫眉目一拧,声音沉沉:“二小姐平素身子骨便差,此次中毒,恐伤及了根本,往后更要好生养着,若是再出此等祸端,便直接准备后事吧!”
这相府水深,国相又耳根子软好面子,她身为相府嫡女,有名无实,几次三番惨遭算计,却还要自己费尽心思站稳脚跟。
这相府嫡女做得还不如一个寻常百姓家的闺女。
屋内死气沉沉,众人敛气屏声。
屋外,江楚钰和柳姨娘正好赶来,把大夫的话都听了个遍,
并在那一瞬间四目相对。
江楚钰大惊,她下的药虽然分量加大,但毒发绝对不是今日,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莫非是这江北宁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实则想要害她?
两人佯装面色担忧的走进,一同站在了江暮的身旁。
柳姨娘六神无主,急切的目光一直流连于江北宁身上:“老爷,宁儿好端端的,怎会突然中毒?”
“此话你问我,你觉得我该去问谁?”江暮声音冷了下来,对柳姨娘十分不满。
果真是小门小户教出来的女人,便是这点容人的度量都没有!亏他还那么信任她,这些年一直把钰儿教给她亲自教养,可瞧瞧如今,她把人都教养成了何种模样!
自家妹妹都中毒昏迷不醒了,她从始至终,一句话都不曾开口言说。
她的眼里哪里还有他这个父亲,哪里还有宁儿这个妹妹!
好似亲情在她眼里不值一提,只是邀宠的工具。
江暮心头不满跌宕起伏,喜怒形于色。
柳姨娘和江暮夫妻多年,他的一切反应了然于胸。
该死的江北宁,最近每次一出事就害得她们如履薄冰,她怎么不死了算了!
她忿忿不平地想了想,转瞬又给江楚钰使劲递眼色。
老爷平日最是面软心慈,又偏爱她们母女,此次之事左右也未曾伤及江北宁性命,她们只需要服个
软,再含糊而过,便也算了。
只是,这软她定不会就这般放过,日后若是寻了机会,定要让江北宁再给她服回来!
江楚钰对上她的神色,愣了一瞬,很快上前而去,半蹲在江暮面前:“爹爹,宁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您不要担心,若是她醒来看到您如此忧心,定会心生愧疚。”
“是啊,老爷,宁儿她向来福大命大,这一次也许只是误食了其它东西,才会突发重疾,待她醒来,就都好了。”柳姨娘也在这时附和。
她说的话极有技巧,一句误食便轻飘飘地想要揭过此事。
江暮脸色果真好了几分,并未同她们计较,鼻音冷哼一声:“好了,你们也都坐下等着吧!别走来走去的,晃得我头昏眼花!”
这一次的事情不宜声张,但她们两人此番举动,当真是令他寒了心。
今日她们能这般对待宁儿,改日会不会为了其它目的,下毒谋害他?
江暮心头一阵冷意划过,惊得他身子瑟缩颤抖了两下。
“老爷,怎么了?是太冷了吗?”柳姨娘眼底狐疑,询问后,复又望向一旁的下人:“去给老爷拿一件稍厚的外袍过来。”
江暮并未回话,很快搂着下人送过来的厚外袍,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
即便是加了衣裳,他依旧觉得冷意四散。
看来若是有机
会,还是要多加敲打这俩母女,否则日后惹祸上身,那可就……
一晃大半夜过去,众人全都昏昏欲睡,一个个眼皮都在打架。
这时,一道微弱的嘶哑声忽而响起:“我这是怎么了?”
江暮神色一震,心头一紧,疾步起身,淡淡开口:“你只是生病了,忧思过重,又吃错了东西,往后多注意身体便好。”
他想用简单的生病搪塞过去此事。
落云仿若没听见,直接跪着上前,到她的床畔边哭喊:“小姐,您傍晚用了药之后,便中毒不醒了!”
江北宁腰间垫着个枕头,倚靠在床头,闻声隐忍抽泣,假装抹了把眼泪,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她这次的罪可不能白受,要不怎么对得起她装病的这些时日?
江楚钰!柳姨娘!
她们不是想让她在相府消失吗?那她就让她们先彻底失去掌家权!看她们以后还怎么兴风作浪。
有了这次,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