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风心中猛地一揪,眼神凌厉地剜了他一眼,神色冷漠:“退下!”
常宁错愕一瞬,低头离开,暗自心想。
难道他露馅了?还是说,王爷早就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秦沐风坐在书桌前,翻阅书卷的动作没有停止,但是却并未看得进任何东西。
晚间,他的身影出现在了江北宁的屋子里。
窗户半开,她神色认真地阅读书卷,丝毫没有留意到有人来。
屋里烛光下,那一道娇俏的身影就那样突如其来地冲撞入他的脑海,甚至霸道地占领了他的神识,令他神思恍惚。
江北宁被盯得久了,方才意识到不对劲,蹙眉抬头,瞧见来者是他时,心中一紧。
他是何时出现的?为何她一直没有留意到?
她深吸一口气,佯装心如古井,起身上前行礼:“王爷?”
秦沐风恍然回神,转瞬面色如常:“听闻你病了,如今身体如何?”
“劳烦王爷挂念,不过是放出一些风声,让她们露出马脚罢了,”江北宁并没有打算瞒着他:“不过,她们确实下了毒,好在有你送过来的落雨两姐妹,她们及时发现了问题,让我有了将计就计的机会。”
“能帮得上你的忙就好。”秦沐风
松了口气,放心不少,随意询问:“方才你是在研习医术?”
看她在那儿端坐着,聚精会神的样子,倒不像是只是略知一二的模样。
“不过是随意学着玩儿罢了。”江北宁察觉到他的试探,笑了笑,目光淡如止水:“我身边如今能人辈出,自己自然也要有三两本事。”
他轻微颔首,眼底欣赏转瞬压下:“最近我在太子府的眼线传来了消息,是与你有关的。”
江北宁见怪不怪,到了一旁的茶桌坐下,替他添茶:“太子除了那几招,不会有什么新的花样。”
“你就不好奇太子那边对你们两姐妹是如何安排的?”秦沐风瞳孔微转,捻着茶杯的手微不可查地停顿一瞬,随即端起轻呷一口。
她摇了摇头,复又泡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心有乾坤,视若等闲,面色无二。
“若我说,太子已经打算放弃江楚钰,准备听皇后的话,专情于你呢?”秦沐风处之泰然,似在不自觉中期待那一个答案,心中略过紧张。
他怎会突然询问起此事?太子无论是放弃江楚钰,还是专情她,都是迟早的事,难道令人意外?
毕竟对于那意图权倾天下的人而言,身心早就名缰利锁,所言所为所图,皆只
为大权独揽。
江北宁神思涌动,片刻后嫣然一笑,忽而狡黠询问:“你是不是醋了?”
她那一双眼闪亮,如同狐狸一般,令人心头复杂。
秦沐风压下心思,转头不去看她,只是面色平静提点:“你做好准备,既然早有打算,那不该行错的路,莫要行错。”
江北宁神色微动,上前两步,“依王爷所言,何为行错的路?”
“你心中有数。”他不动声色地起身,淡淡避开江北宁的试探。
江北宁仿若不知,步步紧逼:“可我心中此时无底,想要王爷如实告知,王爷会如何?”
江北宁故意追着他问。
他脸色怪异,却是不发一言,再次拒绝。
两人仿佛玩起了她追,他逃,她步步紧逼,他避如蛇蝎的游戏。
江北宁见上次之事,他始终并未给予回答,有意再行试探,见着他始终逃避,心思一转。
不如试一试……
她突然“哎呀”惊呼一声,如扭到脚一样,毫无征兆地朝前扑去。
那一瞬间,秦沐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毫不犹豫地快步上前,将她稳稳当当地接住。
“可有事?”他喉咙发紧,声音关切。
江北宁点了点头,如受惊一般面色发
白:“有点疼,也不知有无扭到。”
秦沐风突得将她一把抱起,放在了椅子上,又半蹲下来,替她检查脚踝。
瞬息后,他道:“无事,这几日走路多留意,莫要再像方才那样了,若是无我,可能今夜你就破相了。”
“好。”江北宁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深吸一口气,神色似乎也放心不少。
相顾无言之时,秦沐风望着她两颊坨红,忽然又转头。
“这是我自用的解毒丸,能解市面上大多数寻常的毒,此次留给你备用,若是没了,记得差人与我说。”
他丢下此话,又把解毒丸淡淡放在桌子上,故作淡定而走。
翌日一早,江北宁躺在房中太师椅上静静翻阅书卷,听到门被敲响时,猛地抬头。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响,“小姐,是我。”
她心中稍安,随意放下书卷,信步而行,从内里打开了房门。
留意到落雨进屋后,她复又把门栓上。
落雨微垂头,背影似乎绷直得厉害。
“可是有何进展?”江北宁心中有了猜测,坐下端着茶汤问她。
落雨抬起头,迟疑地回复道:“是柳姨娘那边……”
江北宁听着她戛然而止,眉头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