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二哥时不时就来找她,和她进行一些渡气祈福的仪式。也不知道是不是神奇的巫术起了效,陆珩轻轻松松通过武举,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中武举人。
当天晚上,家里给陆珩办了庆功宴后,陆珩又来到王言卿房中,以还礼为名,抱住王言卿吻了很久。
王言卿发现,二哥知道的冷门知识委实繁多。她以后也要多看书,努力追赶二哥的脚步。
陆珩考中武举人后,顺顺当当进入锦衣卫领职。有了官职后就不能随心所欲了,陆珩明显忙起来,下午再也抽不出时间来教导王言卿了。她们这群姑娘们长大,陆陆续续到了说亲的年纪,学堂也停了。
王言卿只能待在家里,自己看书习字。二哥不在家,她的生活仿佛一下子空荡起来。
上巳节,王言卿随着范氏去城外踏青。她已经十四,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貌动人,一露面就引来许多关注。但她始终跟在养母身边,不离开一步,好些郎君看了颇感失望,空眼馋却没法上前搭讪。
她和范氏随着河走动,迎面遇到一群女眷。她们衣着华丽,但是王言卿看着她们的脸,却莫名觉得不喜。
为首的女子来和范氏寒暄,王言卿才知道,原来这是镇远侯傅家的女眷。她静静跟在养母身边,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注视。
王言卿抬起眼睛,看到傅家女眷们后面,站着一个高大冷峻的男子。他眼神幽深,薄唇微抿,正定定看着她。
王言卿垂头,躲到范氏身后,对那样的目光莫名不喜。
镇远侯的儿媳妇陈氏不知怎么问起王言卿,范氏端着和善得体的笑,说:“这是我的女儿。言卿,来给陈夫人问安。”
王言卿垂眸,端正地屈膝行万福:“陈夫人万安。”
陈氏看着王言卿,道:“可真是一表人才。姑娘今年多大了,定亲了没?”
范氏含着笑,和善道:“她今年十四,已经定亲了。”
陈氏“啊”了一声,没有再问了。王言卿其实没定亲,但范氏这样说,有效减少了许多无用寒暄,连王言卿身上那道强烈的注视也终于移开了。
王言卿暗暗松了口气。
上巳节是女眷的节日,以前都是二哥来陪她踏青的,没想到今年却只有她一人。王言卿心中有些遗憾,但她知道陆珩刚刚进入锦衣卫,十分繁忙,她不应该用这种小事打扰二哥。
河畔丽人如云,繁花似锦,一副融融春景。王言卿一个人没心思游玩,她正要和范氏说回府,忽然听到隐约的马蹄声,急促有力,由远及近。王言卿回头,发现不是她幻听,二哥真的来了。
他骑一匹黑色骏马,身穿大红飞鱼服,在绚烂的春光中宛如一道利箭,一路踏碎花瓣,惊起一层粉色的雾。王言卿脸上不觉笑起来,对着他挥手,提裙朝他奔去:“二哥。”
陆珩下马,红衣少年一身匆忙,风流灼目。他窄腰长腿,面如白玉,眼如桃花,穿着华丽的飞鱼服站在花中,比水畔众多丽人还要夺目。他正在人群中搜寻王言卿,忽然听到声音,回头,立刻笑了出来。
他伸手,稳稳接住了提裙奔来的少女。
傅霆州站在水边一树花下,远远看着那一幕。他想,原来,这就是她订婚的夫婿吗?
可恨相逢迟,是他出场的太晚了。
王言卿十五岁那年,蒙古鞑靼部攻打冷觜关,陆珩奔赴前线,以军功升为副千户。他立了功后,来不及歇息,连夜奔回京城。
他险险赶在关城门最后一刻入城,同行的人差点被跑没命,一边喘气一边诧异地问:“陆珩,你到底有什么急事,为什么非要赶在今天回来?”
“一件不能耽误的急事。”陆珩在心中默默接道,今日是十二月初一,他要回来给他的妹妹庆祝生辰。
王言卿等了一天,心里已经放弃了。她拆下范氏特意为她置办的及笄首饰,打算更衣睡觉。她在镜子前拆珠花,心中十分遗憾。她明明花了那么多心思打扮,只为了让他看到。可惜,所有人都在,唯独他不在。
王言卿一边梳头发,一边想冷觜关在哪里,他在前线有没有危险。这样想着,窗户忽然传来一声响动。王言卿吓了一跳,蹭的站起身,脸色微变。
有贼?什么贼敢混入陆家?
这样想着,窗户被推开,一个人影从外面跳了进来。王言卿看清他的长相,长松了一口气,嗔怪道:“这么晚了,怎么不走门?我还以为是贼呢。”
陆珩转身关上窗户,笑着朝她走来:“说不定确实是贼,采花贼。”
王言卿很高兴他能从天而降,回来给她庆祝生日。但她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担心他路上危险,故意板着脸埋怨道:“你不是在冷觜关吗,怎么回来了?”
“我当然要回来。”陆珩走近,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深深一吻,“今日我妹妹及笄,她早年答应我,等及笄后就嫁给我。我怎么敢缺席?”
王言卿脸颊薄红,她轻哼一声,咬着唇娇娇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刚刚拆了发髻。白日特别好看。”
“没关系。”陆珩从衣袖中拿出一枚发簪,外面天寒地冻,发簪上却带着体温,可见是他一直贴身放在身上的。陆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