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就见顾衍盛走了过来。
“宜珍,阿寓,宁宁,车都备好了,回家吧。”
顾衍盛一说完,姐弟三人都乖巧点又是点头,又是道好,抬脚都要跟他离开。
谭廷:“... ...”
他在项宜抬脚欲走的时候,忍不住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项宜被他拉得一个踉跄,转头才看到这位大爷方才好端端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嘴角又绷了起来。
项宜一愣,迷惑着歪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抿嘴不说话,任她打量,他就看她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恰在此时,大哥的声音传了过来,“宜珍,快些,我们就等你了。”
话音没落,男人眼神就杀了过去。
项宜险些笑出声,又怕他更生气了,只好忍着笑意问他。
“是谁惹大爷生气了吗?”
他不说,只攥着她的手低头看她,让她自己回答。
项宜在他紧紧的目光里,如何还能读不出来他的心思。
她无奈极了,只能小意劝慰他两句。
“这些日,不是只能住在大哥那里吗?不过今次宫里赐了宅院,我们倒是可以过些日子搬走了。”
谭廷听见她好声好气地跟自己说话,才哼哼着开了口。
“难道我就没有宅院,我的宅院不知道比顾衍盛多许多,宜珍去住,我还能拦着不成?”
从那日他在顾衍盛院子外找到她,就唤她回家去住,或者住他名下随便哪个院子,只是她不肯,
这会他问了她,她又道。
“阿寓宁宁他们都在大哥家中,我一个人怎好搬走?大爷还计较这些吗?”
再计较下去,谭廷只怕她要说他小气了。
谭廷无言。
可顾道士又不似他,要点丁点卯地上衙。
这些天,道士都以在家照看伯父顾先英为由,连京城都不来了,太子又不需要他每日侍奉,谭廷偶尔瞧见道士来京城,嘴角都是高翘着的,只觉头疼。
虽然他和项宜的和离书没有交到衙门,不算真的和离,但一来,项宜在族人面前保证过,不便食言,二来他们之前的大婚境况特殊,他想要重新给她补办一场盛大婚事。最后,太子听闻他们的事情,也觉得应该和离再缔结,这不仅代表他们两人两姓,更代表世族、庶族,就此握手言和,重新开始。
太子要赐婚,在令钦天监替他们择吉日,谭廷也知道就这么让她跟他回去,她必是不愿意的,尤其宫里给项家赐了宅邸之后。
谭廷只好盯着自己的“未婚妻”,闷声闷气地叮嘱她。
“宁宁就要认祖归宗了,听说沈太太要带她回江南的老家,宜珍这些日多和宁宁一处吧。”
少跟道士在一起。
项宜多少是有些知道他的心思的,当下也只好笑着应了。
项宜又问起了李程许和苗氏的事情。
李程许那日得了苗氏的消息出城寻人,消息属实,出现在那地的人确实是苗氏,但他去了,却扑了个空。
这半月过去了,人还没找到,李程许这几日都有些不好了,李家连着急急请了好几次太医。
谭廷听她问了,叹气摇头。
“眼下各处定了,苗氏还没找到,程许如何能不着急?我也派了人替李家找人,再耽搁下去,只怕要不好了。”
毕竟苗氏是孤身一人离开的,只带了几件衣裳和几两碎银子而已。
项宜自然也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不过谭廷又瞧了她一眼。
亏得她当时离开还晓得带着人手,不然也像苗氏那样可怎么办?
谭廷都不敢想,只是抿着的嘴角越发绷了起来。
项宜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安慰地瞧了他一眼。
这时,宁宁便远远唤了她一声。
项宜转头看了这位大爷一眼,抬起头来,在他耳边低声嘱咐了一句。
说完,她跟他一笑,转身快步走了。
她温柔地笑着转头离开,青丝与裙摆一起飞舞,自她身上掠过来的风仿佛温柔清甜宜人。
谭廷心都随她飞去了,半晌才想起了她刚才在他耳边说的话。
“秋日本就干燥,大爷记得少计较、少生气才好。”
谭廷:“... ...”
她真以为他是个爱生气的人不成?
哼……
只是她人已经出城了,而他明日还要去上衙,没法同她分辨什么了。
谭廷捏了捏眉心,准备去趟钦天监。
得让钦天监替他算一个最近的大婚吉日,早早地把人娶回家中,才能安心。
*
暂时住在顾衍盛宅院里的,还有程云献。
程家树倒猢狲散,和其他几大世家一样,虽然宫里大力惩处,但奈何人数太多,有许多四大家族的族人并未在作恶之列。
朝廷重罚宗家,打散旁枝,谭朝丽因为有功得到赦免,带着十岁的儿子脱离了昌明林氏,而程云献早早就得了谭廷的许诺,如今程骆被抓判刑,她也终于能从父亲的阴影下逃离。
谭廷给她安排了另外的身份,只不过她想要最后送程骆一程,也算了却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