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人都清了, 项宜带着妹妹去了后院开阔花园里的凉亭中。
如此郑重其事,项宁禁不住两手交握在了一起。
“姐姐要跟我说什么?”
项宜爱怜地看了妹妹一眼, 握了她的手在掌中, 低声道了一句。
“宁宁,上次你在后山听说的与你长得很像的人,恐怕确实与你有些关系。”
项宁闻言掀起了眼帘, 不安更上一层。
“什么... ...什么关系?”
项宜再不忍看到妹妹这般提心吊胆的模样, 干脆直接告诉了她。
“宁宁并不是父亲母亲亲生的孩子,那个与你长相的太太, 可能才是你生母。”
半空中有飞鸟倏然划过, 刺啦地在空中叫了一声。
项宁耳中空空的,但脑中喧闹到了极点。
这些日子以来的诸多怪异之处,好像都随着长姐这句话,有了解释一般。
项宁惊诧, 但似乎又没有那么惊诧。
她只是有些恍惚,有些惶恐, 慢慢抱住了自己。
她嗓音发颤。
“所以我和姐姐和阿寓不一样,不是爹娘的孩子,是别人家的孩子是吗?”
话音落地, 她的眼泪亦滴滴答答掉落了下来。
她迷茫地看着项宜。
“姐姐是要把宁宁送走了吗?”
这话说得项宜心头一阵酸涩, 她禁不住抱了妹妹。
“怎么可能?宁宁别害怕,姐姐从来都当你是亲妹妹, 你可以永远都是项家人,只不过现在是让你知道你的身世了而已。”
项宁从小就觉得自己和姐姐弟弟不那么一样。
姐姐弟弟身子都很好, 不像她那样三天两头的生病, 到了晚上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而且她和阿寓长得不像, 和姐姐也不相像。走到外面, 别人都不敢相信她和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
她那时候因为失落胡思乱想的时候,猜测过自己会不会是爹娘捡来的,可是姐姐弟弟从来都没有对她有一点见外。
尤其父亲出事之后,姐姐带着他们守孝却遭人欺凌,她病得太厉害了,家里没了什么银钱,全靠父亲从前的友人接济。
长姐第一次拿着婚书去谭家,不仅是因为阿寓科举备受阻挠,更是因为她卧病在床、吃不上药,大夫那天来看了她,将昏迷的她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但说再这般下去,不出一个月她就要不行了。
翌日,长姐那样矜持内敛的性子,却拿着婚书主动登了谭家的门... ...
项宁眼泪掉的更凶了,伸手也抱住了项宜。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姐姐从来都没有把我当过别人家的孩子,从来都对我那么好... ...”
她说得项宜也红了眼睛。
“傻姑娘,你是我的妹妹,这一辈子都是... ...不许再乱想了。”
安静的周遭,两姐妹都簌簌落了许多眼泪。
倒是项宁想到了旁的。
“姐姐,阿寓知不知道我的身世?”
项宜低头看了她一眼。
“阿寓... ...早就知道了。”
项宁讶然,但项宜没有将这个话题说下去,她说起项宁生母。
“那位太太是被困在那山庄里了,今日这密信就是她送出来的,十有八九需要我们帮她脱困。”
“竟是如此?”项宁从没想过那天无意撞见的事情,竟同自己有这样的关系。
“那是什么人把她关在那里?”
项宜也不知道,“等把那位太太救出来,一切就都明白了。”
... ...
那特殊纸张上,给了时辰和地点,也给了接头的人的描述,道是一位瘸腿的姑娘。
项宜不知那位太太到底处于怎样的状态,但也悄悄唤来了人手。
好在那位大爷派来的人相当不少,还有许多深有经验,她不晓得他这都是从哪儿弄来的人,甚至不用她怎么操心,便自发安排好了纸上的时辰地点接头的事情。
时间在第二日的傍晚,项宜自然要亲自去了,但避在树丛里,等了不久,果真见一位瘸了腿的姑娘踉跄地出现在了树下的隐蔽地方。
谭家的人立刻上了前。
那瘸姑娘见果真有人来,表现颇为激动。
两方言语极快,不多时便说完了话,谭家的人离开,瘸姑娘也不见了影。
项宜见这般成功接上了头,悬着的心落了一般,这边叫了人问了话。
那瘸姑娘传了太太的意思,那太太果然是出不来,说有个干脆利落的法子,让项宜直接半夜放火烧了她的山庄,趁乱逃跑。
项宜惊讶,但想想那家防范甚是严密,恐怕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只不过她道今日不可,但过了今日之后的便都可以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今日有什么人在她山庄里?
会是宁宁的生父吗?
*
距离谭家温泉山庄不远的山庄里。
一个瘸腿姑娘趁着无人发现,快步返回,不多时就到了主子高阔厢房的窗下。
“太太?”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