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马疾驰出京, 到了京郊的温泉山庄时,夜幕四合,只有庄子里面有星星点点的灯火。
见自家大爷竟然这会儿到了, 门房都吓了一跳,这就要去给夫人通报。
谭廷抬手止了, 眸中带着温和的笑。
“夫人在何处, 我直接过去便是。”
仆从连忙道夫人刚从温泉池中上来,这会正在假山吸风处拧头发。
谭廷闻言立刻去了花园里的假山洞,甫一走近, 便看到一个穿着淡红色薄衫的人坐在假山出口处,风正自四面吸过去吹起她铺满后背的三千青丝。
头发似都吹干了,她正不急不缓地用梳子, 一缕一缕地梳理起来。
发轻柔, 风轻柔,她一举一动更是如发如风一般。
谭廷一颗心都柔了下来, 走上前去。
她背着身子没有看到他,他拿起了一旁木架上另一只木梳,握起她一把青丝, 也梳了起来。
她这才惊奇地看了过来,在看到他的一瞬,谭廷只觉得她眸子亮了。
“大爷什么时候来了?”
他亦笑了起来, 垂眸看着妻,极轻地问了一句。
“宜珍想我了吗?”
第一句话就问的这般直白, 项宜没回他这句,只无奈看了他一眼, 柔声道。
“大爷快快换了衣裳吃饭吧。”
她连忙转身走了, 轻咬着唇勾起了嘴角。
谭廷没瞧见妻子的笑, 只是没听到她说“想他”的回应,哼哼了两声,有了一些思量。
... ...
这几日都只有项宜项宁姐妹吃饭,这位大爷骤然出现,倒把项宁惊了一惊。
但看着这位大爷满心满眼都是姐姐,小姑娘还是觉得很高兴的,比起从前姐姐最初嫁进谭家的年月,真是完全不一样了。
那会别说阿寓,连她自己都觉得,姐姐若能早早从这婚事里解脱是最好的了。
念及此,她不免又想到了项寓。
阿寓下次休沐能不能也来呢... ...
天黑着,饭桌摆在了温泉池边的葡萄架下。
但这顿饭项宜吃得异常为难,只有一只手能在桌上动弹,另一只手根本被人握在了掌心里,完全抽不出来。
她在桌子下面挣了挣,他不肯松开,还若无其事地让妹妹项宁多吃些。
项宜简直觉得他在欺负妹妹晚上瞧不清东西。
不过也幸好妹妹看不清,不然她脸都要烧起来了。
但项宁后半程吃饭就没抬起头来。
这么亮的灯下,谁看不见呀... ...
饭一结束,小姑娘立刻跑了。
项宜无语了一阵子,但牵着她手的男人却让人将饭桌都撤了,同她道。
“宜珍要不要再泡一会儿温泉?”
项宜不要,“妾身头发好不容易干了,就算了吧。”
她顺带着也劝了劝谭廷,“这会儿也不早了,爷的头发如都湿了也不好弄干。”
男人的发平日都是梳成发髻戴了冠,但若是放下来亦不短,且又密又硬,是不太好干的。
但谭廷道。
“我跑马累了,还不得解解乏吗?”
他说着,闷声看了妻子一眼。
“宜珍若是不想,那就算了。”
说着,放开了项宜,背着手自顾自地走了一处又大又深的池子旁。
项宜也不知他这是何意,但这隐隐有些阴阳怪气的样子,看起来像生气了。
她不知道这点小事有什么好生气的,但也不能离开不是吗?只好暗暗笑着在后面跟了他两步。
“大爷要拆了发冠吗?”
谭廷用余光看了妻子一眼,“嗯”了一声,见她走过来要帮他拆了发冠,先行了一步,到了一旁的汉白玉净面池旁。
这汉白玉的净面池子是高立起来的。
想要见他没急着拆发冠,反倒三下两下将外面的衣衫褪了,只着一层白色轻薄单衣立在池边,捧起池水先洗了把脸。
但他今日与平时洗脸再不相同,十分恣意,简直是撩起水来,泼在自己脸上。
那水中在脸上轻碰,便稀里哗啦全落了下来,滚落在他身上的薄薄中衣上,一下全将胸前的衣裳打湿了。
项宜讶然,正要拿了手巾递给他擦一擦,却一下看到了他被水打湿的上半身。
原本松松挂在身上的中衣,湿了水全都贴在了胸前,半干半湿间,高低起伏的前胸印了出来。
项宜素来是晓得他胸脯有多结实,床榻之间,手掌只要微微贴到,便会被那滚烫的前胸烫到。
夜间小风吹着,项宜却眼前的光景里,耳朵微红,急忙转开了目光。
她稍有动静,谭廷便瞧了出来,紧抿着的嘴角微勾,偏偏叫了她。
“宜珍帮我拆了发冠吧。”
他坐到了一旁白玉石凳上。
项宜不得不近到了他身前,替他将重重的玉冠拆了下来。
只是她稍稍贴近,就察觉到了他胸前的热意,她拆了发冠赶紧要走开,却被男人一把扣在了怀中。
那前胸果然滚烫,掌心更如烙铁。
项宜小小抽了一气,耳边更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