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蓁越发喜欢这位大嫂了,听说她晚些时候要去安螺寺,待谭建从族学下学,便道也要跟着去。
“啊?娘子,那是嫂子去祭奠她娘家母亲。”谭建提醒。
杨蓁说知道,“难道我就不能和嫂子一道,祭奠她娘家母亲?”
谭建:“... ...”
她歪头问谭建,“你到底去不去?”
谭建当然想去,今天去了还能蹭上安螺寺的腊八粥。
安螺寺的腊八粥用了一些不同的食材,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但他不确定这样合不合适,也怕大哥训斥他时文还没写好,就天天想着出去玩。
他跟杨蓁商量,趁着嫂子还没走,去正院问问可不可以。
... ...
正院,谭廷虽未跟着女眷去施粥,但让人去县衙支会了一声,县衙极有眼力地派了一支巡逻队,谨防混乱生事。
这会施粥结束,项宜回了内院,谭廷也回了来。
今日到了下晌,风大了起来,安螺寺又在山上,山风只会更烈。
谭廷负手立在庭院树下,思量着跟她说,风太大了,他送她过去。
门帘一动,她换了一身米白素面的长袄,头上只戴了一只银簪,与乔荇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她看见他站在院中,轻轻挑眉,“大爷有什么事吗?”
谭廷说没有,刚要说出方才想的事,不想院中风一停。
只这一瞬的工夫,风丝竟然都没了。
谭廷的话尴尬在了口中。
而项宜见他无事,行了一礼就要带着乔荇离开了。
正这时,外面一阵轻快的脚步,杨蓁和谭家到了。
杨蓁见项宜要走了,立刻说了自己想跟着一道的事情。
“嫂子,我和二爷也想去山上斋戒一番,祈祷明岁的平安。”她跟项宜眨眼。
项宜没什么不可以。
谭建也凑过来,虽然他也眼巴巴地想跟着去,却在大哥眼皮子底下不敢乱说话。
他偷偷去看谭廷。
本以为至少会看到大哥不善的目光,没想到大哥似乎并未理会他,反而略一思量,开了口。
“既如此,便都过去吧。”
他说着,微微停顿,清了一下嗓子,“我送你们一道过去。”
谭建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连杨蓁也挑着眉,眨眼看了谭廷两眼。
谭廷却留意着自己的妻子。
他见她这次倒没太多意外的神色,而是静默地皱了皱眉。
好似他送她过去,是一件让她不适的事情一样。
不适... ...
*
大哥不仅答应让他去安螺寺,还要亲自送众人过去,谭建着实被吓到了。
只是这本事一件值得放炮庆祝的事情,但不知怎么,大哥说了之后,反而自己不高兴起来,沉着脸沉默,就像是谁欠了他银子。
谭建觉得这个比喻不对,他哥并不会因为别人欠他钱而在意。
这会骑在马上,谭建小心品着他哥的神色,还没品出什么来,突然被他哥一回头瞥见了。
大哥神色不善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打马跃到了前面去,只给他留了句话,“待回了家,把你近来做得文章,都送到我书房去。”
说完,高头大马快跑了起来。
谭建可跑不动了,脸哗啦垮了下来。
关键是,他近来就没做出来几篇时文啊!
他怕了,觉得到了安螺寺一定要避开大哥才行,不然他担心自己回不了家了。
*
安螺寺,有人提前到了。
小沙弥引路过来的禅房里,小姑娘不住地大喘气。
“我以为在家练了那么久,登山不会累了,怎么还是这么累?”
她出了一身汗,脸色红彤彤的,唇色略干了些许,清秀细长的眉下,眼眸水亮似溪水波光。
她抹了一把汗,又递了个帕子给眼前的少年。
“阿寓,你也擦擦汗吧,不然到外面吹风会着凉的。”
项寓不要,“你以为我也像你一般么?这点山路我可没出汗。”
少年仰着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
也不能说完全没出汗,他只额间落下了一滴,不过偷偷擦掉,没让项宁察觉罢了。
项宁将帕子收了回来,瞥了他一眼。
“我不信一会长姐来了,你也这般不听话?再怎么说,我也比你早从娘肚子里出来半刻钟,正儿八经是你二姐。”
她板着脸认真教训项寓,但她身子不甚强健,说起话来也有些中气不足般飘飘软软的,一点没有长姐的气派。
项寓好笑地哼哼了两声,瞧了一眼日头,叫了项宁。
“我和几位学子约了在后山见面,眼下时间快到了。”
项宁往外看了一眼,“是上次写了那则查账的事情寄过来的人吗?”
项寓说是,“我正好问问他,这是哪家的事情。”
他说着,脸色沉了几分。
他这两天仔细琢磨了一下那则“趣闻”,越琢磨越觉得心里不踏实。
他必须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家的事。
而这件事最好、最好,不要和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