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叹了口气,无力的把头歪在丈夫肩上:“我以后是要谨言慎行了,正说着话,皇上突然出现在身后,吓得我赶紧回想,自己有没有什么失言之处。”
“你……”明皓想起从前的一些往事,欲言又止。用力握紧了她的小手,柔声说:“你放心吧,你不是一个人,而是有男人给你遮风挡雨的,就算你有什么事,也有我在前面,不要怕。”
林婉音抿唇轻笑,有夫如此,她已十分满足。可是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定不能把明皓牵扯进来,要让他带着儿子好好过。毕竟不知者不罪,自己的心事,就默默的藏在心底吧。
京中官员有年前宴请同僚的习惯,进了腊月,朝中便没什么大事可忙了。下了早朝之后,略微处理一点公事,就可以自由活动的。
不过这宴请也是小范围的,一般是同级别的,或者是本部门的人。前半个月,六部尚书便有三家请了客,阿音觉得自家也要回请一下,就把宴请的时间定在腊月十六,提前给各家送了帖子。
日子虽是挺吉利,天气却不大好,从早晨起来便阴沉沉的,临近晌午天都没有放晴,甚至飘起了几朵雪花。
吏部尚书的夫人冯氏下车的时候,刚好碰到礼部尚书的夫人,冯氏把手上捧着的织金八宝小暖炉交给丫鬟,抬手接了一片雪花,笑道:“这兵部尚书家,看来是没有选好日子,老天阴沉沉的样子,像是要发生什么事儿似的。”
朝中六部相比,最无权无势的便是礼部,而且这礼部尚书又是新提拔的官员,根基比不得别人深厚,皇上面前也不如雷霆军旧部受宠。所以,礼部尚书夫人自知人微言轻,只笑了笑,没有答话。
众人见面,不过是例行公事一般寒暄一番。到了正午,人员聚齐,宴请宾朋。宴请的人并不多,仅六部尚书,丞相,和兵部的几位官员,还有便是雷霆军的几个好兄弟。男人们在前厅之中摆了两大桌,菜一上齐,便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后院暖阁之中摆了两桌酒宴请众位官夫人,冬日萧素,后花园无花可赏,阿音就把自己精心培育的兰花搬到了暖阁中,让这寥寥的冬日多了几分生机与色彩。
酒宴正酣,忽然有小丫鬟来报:“夫人,外面来了两个女人,说是从侯爷的老家清扬县来的。说年底了,来给侯府添个意想不到的喜事。”
阿音停下筷子:“先带他们去偏厅吃饭吧,没见我这里有正事吗,一会儿再说。”
素琴也瞪了那小丫鬟一眼,嫌她没眼色,却没想到,她垂着头急慌慌的说道:“夫人,那二人说她们的事情十分紧要,必须马上禀报夫人,若是耽误了,婢子便是掉脑袋的罪。我料想没有人敢在侯府门口撒野,就进来禀报了。”
冯氏也放了筷子,拿出云锦帕子轻轻点了点嘴角,笑道:“既是喜事,叫她们进来又何妨,让我们大家也跟着沾沾喜气呀。”
妇人们大多好奇之心甚重,此刻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如此神神秘秘的。阿音略一思忖,便点头允诺:“让她们进来吧,我且看看是谁。”
不多时,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就被带进了暖阁,身上穿的衣裳并不华贵,但二人皆是外罩红艳艳的夹棉大氅,里面的衣裳却是嫩黄的抹胸,搭配水红的石榴裙。天气寒冷,却露出胸前一片白腻腻的肌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阿音凝眉站起,没想到明皓老家还有这种人。在明水湾住的那一年,所见到的人大部分都是柱子嫂和明青枝那样老实巴交的乡下妇人,打扮得最为精细的便是明玉了,可那也是个端庄的好姑娘,绝不像眼前二人这般妖艳。
“你们是谁,来侯府何事,当真是侯爷老家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们。”阿音冷了脸,沉声问道。
这两个女人一胖一瘦,瘦的那个似乎胆子较小,见高官夫人沉了脸,就吓得后退了小半步。胖的那个却很是沉着,不慌不忙的答道:“夫人自然是没见过我们的,可侯爷见过。十月初,侯爷回老家探亲的时候,夫人并没有回来。那一晚,侯爷与我姐妹二人春风一度,如今我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临近年底,特来向侯爷和夫人报喜。”
此话一出,暖阁之中一片哗然。临近年底,这哪是来报喜的,分明是来添堵的,看来明夫人这个年是过不好了。
众人或同情、或嘲笑、或探究的眼神,都齐齐的凝聚到林婉音身上。想瞧瞧这位端庄优雅的侯夫人发起火来,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令她们失望的是,阿音并未暴跳如雷,而是依旧负手而立,微微扬起下巴,冷眼瞧着两个不速之客。
明皓是什么性格,阿音再清楚不过。虽然这男人体力好,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她亲热许久,可是她相信自己的男人,不是那等随意拈花惹草的,必然不会招惹这些是非。
她忽然想起,两个月前明皓从老家回来的时候,确实说过有人给他塞了两个什么女人,后来被他踢出去了。莫非,就是眼前这两个?
如此大的胆子,敢到侯府来招摇撞骗,又偏偏赶在今日这样一个宴请宾朋的时候。可见,并非是这两只野鸡为了荣华富贵不要命了,而是京中有人给他们撑腰。越是这般,自然更要狠狠的打一下那人的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