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东宫许久未曾有过这般的喜事, 皇帝特地让人大力兴办这场婚事,太孙妃的车驾在城中绕了一周后, 才缓缓被迎进了宫门之中。
周遭的百姓也出来看热闹, 这可是件大喜事,祥瑞成亲,便是出来看看热闹,没准儿也能染上几丝福气呢。
被父母牵着的孩子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华美的车驾, 以及前前后后衣着光鲜美丽的内侍宫人,还有威严的御林军,眼里说不出的好奇, 连声向父母询问。
“那里面坐着的可是咱们大齐的祥瑞郡主,你看, 你现在能够顿顿吃上香喷喷的白米饭, 就是郡主娘娘的功劳!咱们可要记得感恩!”一位母亲弯身向孩子解释道, 望着走过的车驾缓缓一拜。
“是啊!”众人瞧了,也学着纷纷一拜, 以答谢泰安郡主献上神种的恩德。
雪槿见状,隔着车帘对薛令蓁笑道:“郡主,外头出来围观的百姓都在拜您,替您和太孙祝贺呢!大齐从未有过这样的迎亲呢。”
薛令蓁唇角微勾,不能掀了帘子往外看, 但雪槿口中的描绘依旧让她心中欢喜, 指尖轻轻一点, 一道碧色荧光立刻四散开来, 颜色变得极为浅淡,在白日中几乎看不出什么来。
那位妇女拉着孩子起身,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觉得在起身的那一刻,身体里面似乎涌进了什么东西,让身体变得舒畅一些。就连她孩子都悄悄地拉着母亲道:“阿娘,刚才我突然觉得好舒服。”
妇女抱了抱孩子,欢喜道:“这是郡主娘娘知道咱们在感激她、祝贺她,特地降下的福泽!”
车驾缓缓驶进了宫门内,经过了许多繁琐而庄重的礼节,直到了日落黄昏之时,终于到了东宫门外。
薛令蓁身着一身浓烈似火的礼服,头上盖着一层很薄的红纱,黄昏时的阳光盖住了她的容貌,虽不至于太过遮挡视线,但到底有些不便,便由身侧吴太子妃所派来的连枝姑姑牵着往前走,直到与同样一身红色冕服的太孙相对而立。
衣袖中微微露出的雪白腕子上佩戴了赤金龙凤镯和一对儿玉镯,裙摆上又压了青玉禁步等物,行走间,莲步轻移,只觉是环佩叮当,声声清越。
一众前来的宗室夫人见状,不住地称赞这未来的东宫女主人不愧是贵妃娘娘和太子妃娘娘一同教导出的,这仪态着实没得挑。
吴太子妃看着这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颔首一笑。
秦烨目光深深地望着对面的新娘,胸腔里无法抑制的欢喜在心头四处肆璧人,虐,任是平时再内敛的人想必此刻也忍不住不露出喜悦来。
薛令蓁透过薄纱,看到了他的身影,不禁露出些笑意。
连枝姑姑见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屈膝行了礼,说了几句吉祥话便退了下去。秦烨伸手握紧了薛令蓁的手,力道大得让薛令蓁觉得有些疼,待她回握住秦烨的手后,对方便像是安心了一般,指尖摩挲一下她的掌心,力道渐渐柔和下来。
从今日起,她便是自己的妻子,生同眠,死同穴,生死不离。秦烨眼底有些微微的湿润。若非掌心内还紧紧握着她的手,当真觉得这是场美梦。
东宫正堂之上,最上首坐着的是皇帝,其身侧稍稍偏下的位置上则坐着的是吴贵妃,吴太子妃因辈分较小,又在稍下方的位置。
礼官在一侧先喊着吉祥话,再依次叫这对新婚的夫妻拜过天地和父母,如此之后,才被送入了已经重新布置好的充当新房的问竹轩中。
吴太子妃和吴贵妃相视一笑,脸上欣慰的笑意更浓,反倒是了皇帝,虽满心的欢喜,却也忍不住拿吴贵妃的帕子擦了擦眼角,让吴贵妃和吴太子妃有些哭笑不得。
“您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蓁姐儿和阿烨终于成婚,您还不高兴了吗?”吴贵妃笑问道。
皇帝面上有些尴尬,道:“就是觉得这两个孩子终于成婚了,有些激动罢了。太孙成了亲,来日朕也可以早点儿将这位子交给他了,也好早些轻省些了。”
吴贵妃垂下眼眸,这等敏感的事情,后妃不便插口,只暗暗使了个眼色给吴太子妃。
吴太子妃笑道:“父皇说这事儿还早了些呢。您身子骨还这般的硬朗呢,跟着太虚道长修炼多年,这身体愈发健康了。”
皇帝丝毫不在意,爽朗一笑:“太子妃你不懂。这位子上的担子太重,朕担了一辈子,也该是时候交给后辈了,总不能还让朕受累着吧。”
皇帝说着,伸手握了握身侧吴贵妃的手,笑道:“朕又不是什么神仙,哪里真的能长生不老?还不如趁着身子骨还不错,多多享受些,带着贵妃去四处走走呢。”
“皇上······”吴贵妃面上动容,倒没想到皇帝心里仍是如此念着她的好的。
问竹轩中,处处张灯结彩,与平日里显得清雅的布置格外不同。正房内的家具摆设等物都是新做的,系着红绸,象征着喜庆。
以荣惠公主和几位王妃为首的一些宗室妇人也接连入了新房,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都笑看着一对新人,逐一送上祝福。而秦烨也尚未离开,要揭了薛令蓁头上的红纱,待礼成之后,他才能离去,到前院的宴席上待客。
荣惠公主拉着秦烨,悄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