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那厢提起了沈夫人, 愤愤不平的情绪又生了起来。她自小不受宠,可也是太子养在身边唯一的女儿,一般的人也不会这般没有分寸,可偏偏这沈夫人想的与别人不同。
秦烟将事情告诉了荣惠公主,她倒是没觉得郭宜冉对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因此也没说郭宜冉如何, 只将沈夫人的事情说了。
荣惠公主听了一通, 微微蹙起画的精致的柳眉, 这沈夫人的脑子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她们那时的先生, 也是端庄有礼而有些读书人的清高, 可向来分得清自己的身份和本职,知道君臣之礼为先, 对于她们那些公主贵女们从未有过失过礼的地方。可这沈夫人居然还想着让一个仅是县主的孤女压在两个郡主的头上,更别提,这两个郡主,一个是未来的国母皇后, 一个是日后唯一的长公主。
而那位郭姑娘,烟儿说她可怜, 十七八的姑娘,留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 又无依无靠的, 能有什么单纯的心思, 却还看不出沈夫人此举会将她置于一个尴尬的地位, 那才是可笑。分明就是看破了, 却任由沈夫人如此,反正打得不是什么好主意。
真不知是不是脑子想不开,诚心要拖累家里的。荣惠公主摇了摇头,想起方才见到的沈夫人,瞧上去,倒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夫人,自己对她初见的印象还真不错,还有心照顾一下那初来的沈家女和云罗县主。可这般一瞧,还是算了吧。千万别因此事,再得罪了别人才是。
荣惠公主的公主府修建华丽,其中的园林颇具独特之处,融合了南北两地的特色,景色秀丽,大气与婉约并存。
而待客的长春园也是如此,设计上也有些不同。一个园子里,分为了两个部分——卧雪台和寄心阁。
男女待客休息之地虽然分开,却并不像其他那般,男客在外院而女客在内院,隔得严严实实。
荣惠公主笑道:“这也是为了方便撮合一些相互有意的年轻人。年纪轻轻的,互相知礼不越矩就成,分得那么开,谁能知道谁?”
秦烟好奇地问道:“那姑姑你当年也是自己相看的姚姑父的吗?”
荣惠公主哈哈一笑,“当年我亲自求了父皇,让他择婿时,让我先跟那人见上一面,若是好了,就成了。若是觉得不好,就罢了。”
秦烟满眼羡慕:“等日后我挑夫婿了也要和母亲说要自己挑。”
薛令蓁有些诧异地望了眼荣惠公主,这个公主思想倒是开明,与其他不同,不禁心生亲近之感。
她轻笑:“我算是知道,为何京城里的年轻公子贵女,最喜爱到公主您的宴会上了。”
荣惠公主笑道:“这多谢夸奖了。我这宴会上可不只是简单的玩乐,到时候可有些才艺比试的,到时候会有专人将诗抄录下来,或者画作拿去让所有的人点评投票,评出状元、榜眼与探花。到时各有不同的奖品。泰安,你可是谢琼的学生,我可是站了你这边,可要拿出些真本事!”
说罢,她对薛令蓁眨了眨眼:“你来的消息刚传进来,我就已经瞧到有不少的女孩子斗志满满了。”
薛令蓁无奈地点点头,对秦烨悄声道:“烨哥哥可不许没看出我,选了旁人投票。”
秦烨含笑点了点头。薛令蓁在宫中每次画画写诗用的都是他的书房,最先点评提出建议的也是秦烨,除了当初教授薛令蓁才艺的谢琼之外,秦烨应当算是最熟悉薛令蓁画风字迹的人了。
荣惠公主命人带着秦烟和薛令蓁二人先去长春园去寻罗家的六姑娘,自己却留了下来。
薛令蓁知道这是荣惠公主有话要与秦烨说,便先和秦烟退下。
“不知姑母有什么事情?”秦烨目光落在游廊外摆设的藤架上,花朵灿烂,吸引了一些蝴蝶飞舞过来。
荣惠公主望了眼薛令蓁她们走过的方向,点点头,笑道:“的确是个出色的好姑娘。身份、命格、容貌,无一没有与你不相配的。”
秦烨眼里柔和下来,道:“多谢姑母夸赞蓁蓁了。”
荣惠公主话锋一转,继而道:“我知道只钟情于泰安一人,可你也知,为君王者,哪个不是三宫六院的?父皇甚爱母后,可后宫里也依然有着我母妃和其他的妃嫔。”
秦烨神色渐冷,盯着荣惠公主,待她将话说完,问道:“姑母向来不是多事之人,今日突然找我说起此事,是有皇祖父或贵妃娘娘、还是太子妃对您说了什么?”
荣惠公主笑容微僵,秦烨深色瞳孔里的冰冷让她有些喘不过气,随即叹了口气道:“是父皇。你年岁已大,身侧却还没有个服侍的人,唯独只亲近蓁姐儿一个女孩。父皇也是担心你身侧的人服侍不周到,见你答应了我的请帖,便想要让我问问你的意思,若是宴会上有中意的人选,也可给我说一声。”
秦烨勾唇一笑,眸色映在阳光下,宛如一块墨玉,虽然漆亮莹润,却触手冰凉。“皇祖父究竟是担心我周身无人伺候,还是在担心我用情太专而容易被情左右,而蓁蓁民间声望过高,且压过我,以致到时外戚制约皇权?”
荣惠公主暗自心惊,她就说父皇多年未曾过问此事,如今泰安郡主年岁合适,太孙大婚也不远了,如何就要说上此事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