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雪松吩咐宫人们将新做的衣裙收拾入衣柜里, 闻声走来, 便道:“这想必是有事发生了, 夫人这才会送信来。”
“我也正是这样想的,不过看这样子,倒也不像是急事。”薛令蓁随手拿了个靠枕垫在自己腰后,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靠在小案上,身上的褙子因着动作微微收紧, 愈发显出纤细的腰身来。
一看到匣子里搁置的信封的颜色,便松了口气, 她与宋氏他们有个不明说的习惯,将事情的重要程度按着颜□□分。如今这信封是淡紫色的,并不是代表急事的红色。
“那郡主也看看,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雪松说道。
薛令蓁拆了信封,薄薄几张纸, 宋氏很快就将最近家中发生的事情说清楚了。
看着薛令蓁先是欢喜、又是有些哭笑不得,最后却是恼怒的神情,雪松、雪槿二人也心中不禁生出些疑惑。
“好个没脸皮的东西!”薛令蓁看得愣了许久, 说不出一句话,看到最后, 忍不住将信拍在了木制的桌案上,白嫩的掌心登时有些泛红。
“这到底发生了何事?郡主也别伤了自己。”雪松连忙揉了揉她的手心, 说道。
薛令蓁粉白的面上微带着几分薄薄的羞恼, 怎么也说不出信上的事情。
先前宋氏不过说了些家常之事, 倒是薛令芳有孕一事, 当真让她欢喜。薛令芳成婚也有三年多,膝下无子,这几年又因这吕樘承继了爵位,身份地位又提高一层,有些不上台面的人家,就巴望着能将自己家中的女儿送入吕家为妾。那吕家庶出三老爷的夫人不就是打过想把侄女送进去的主意。好在吕侯爷和吕夫人二人明事理,知子嗣这一事该来就来,儿子儿媳身体无恙,迟早都会有的。
可不论如何,宋氏也在心底里暗暗着急,可薛令芳的身体早就被异能调理得健康,不怀孕只能是机缘不到,如何急得了。如今也算是了却其一桩心事了。
再有便是英哥儿和昊哥儿淘气,上了学堂后,逃了几回课,被宋定疆逮住胖揍一顿之类的琐碎小事,倒是最后说的一件事,让薛令蓁气恼至于不由震惊这人的无耻程度。多年不见薛令萍,却不知她干出这等的事情来。
薛家二房早就与大房分了家了,可薛令萍倒是会弄得,当初扒着其兄长薛茂的关系,暗中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爬了陆轩雍的床。所谓奔着为妾,管你是何等的千金小姐,无媒苟合,自然做不成正妻。更不用说,薛令萍的出身算不得多高。她这种未婚失贞的,若是男方无耻些,只怕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陆轩雍倒是顾及颜面,收了薛令萍为妾。
此事不光彩,陆家和二房的人倒是瞒的好,薛令蓁他们还只知道是薛令萍给陆轩雍做了妾,倒不知其中是如此来的。
这林氏也是心大的,只以为将女儿送进了陆家,待生了子嗣,未必不能扶正。可陆家清贵,最是重嫡庶规矩,百年来都未曾出过妾侍扶正的先例,薛令萍费尽心机地艰难怀了身孕,陆家一知,便要拿了汤药堕了她腹中胎儿。
便是陆轩雍也暗恨这薛令萍不知羞耻算计自己,平白在京中丢了颜面,更别提他未婚家中已有妾侍,只会让那些大族的女儿不愿下嫁,这些原因之下,陆轩雍巴不得一碗堕胎药一尸两命才好。薛令萍忙道自己乃是薛家国公夫人的侄女儿,郎媃与宋氏交好,不免有些迟疑。这厢林氏在京城也就接到了消息,求上了陈国公府的门上,倒是有什么秘密料定宋氏必然会帮她一般。
薛令芳闻声回家对林氏利诱恐吓一番,倒是逼出了当年梁氏的实情。
当年梁氏看中的人并非薛林,而是薛林之友,出身皇商巨富之家。梁氏借着林氏下了药,谁知下猛了药,三人酒醉之后一同混了一夜,那友人怕得罪了陈国公府,趁着薛林未醒就急忙逃了,再也不理会梁氏,而后梁氏怀有身孕,也不知腹中胎儿生父是谁,联系不上那友人,就只能赖上了薛林。薛林那时酒醉又服了猛药,只知最后醒来梁氏与自己一身□□,床上还有梁氏的元红,又因梁氏实在对他胃口,也就顺着将梁氏养在了外面。
那时薛林膝下无子,与宋氏感情不睦,得知长相性情颇讨自己喜爱的梁氏有孕,便将梁氏接入府中,纳为了贵妾。这才让梁氏生出了狼子野心,想要害了宋氏,挟子上位。可谁也不知,这薛荣究竟是不是薛家的骨肉。
林氏以为宋氏恨极了梁氏,得知此事,就没了顾虑,自然可以对梁荣下手,必会帮一帮自己。孰知这件隐秘反而是了她的催命符,薛家宗族为了名声,哪能留下她,万一哪天又用此事与他人交易,毁了薛家名声不说,岂不是拖了如今薛家要兴起的后腿?
林氏回到家中本以为是有些把握的,刚过不久就病逝了。薛茂也只能丁忧守丧三年,好不容易得来的官职又丢了,他倒是一个通透识趣的人,倒是可惜被母妹拖累。
至于还在巴望着林氏救她的薛令萍能在陆轩雍那样的人手中落得多少好,薛令蓁也猜不出。
当年薛茂已经为她谋好了一条路,在家中三年,若她跟着教养嬷嬷学好了规矩,待当初的坏名声散了,彼时薛茂也已经在朝中为官,到时找了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以薛茂之心,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