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突然, 吴太子妃只能急忙命人收拾出一个房间, 安置六公主, 让太医去查看六公主与云罗县君的伤势。
这六公主刚安稳下来, 一得知自己的病情, 就又被自己日后可能瘸了的消息刺激得昏了过去。
她骑术一向是好的,身体比云罗县君健康一些, 怎么她伤得如此严重,娇柔的云罗县君却只是轻伤呢?
齐王妃素来不喜欢这柔柔弱弱的女孩, 瞥了一眼已经处理好伤口、换了身衣裙更显柔美的郭宜冉道:“六妹妹骑术一向好,怎么突然就会受伤这么重?反观说自己马是被六妹妹抽得受惊的云罗县君怎么只受了这么轻的伤?”
众人的目光向她望去, 眼神里大多带着和齐王妃同样的疑惑。皇帝也不由地审视地望着郭宜冉,让郭宜冉身形微颤,瑟缩地偎在照料她的嬷嬷怀里。
薛令蓁几人坐在一旁,不禁都皱了皱眉,郭宜冉的个性, 实在是不会如此出手的, 薛令蓁道:“齐王妃娘娘,皇上已经派了人着手查明此事, 一切到时候自然有个明白。”言下之意,便是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齐王妃一气,正要出口仗着长辈身份训斥一二, 就见丈夫齐王和上首的皇帝眼神冰冷地望着自己, 吓得一个激灵, 急忙吞下了口里的话。她怎么就糊涂了呢?薛令蓁现在可是比公主都厉害, 她要护着那郭宜冉,就让她护着便是,自己与郭宜冉也没什么关系。
郭宜冉泪眼朦胧,抬头对薛令蓁几人笑了笑以示感谢。
张德寿奉命去查这其中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事件,一出手,立刻将涉及此事的上上下下的管事宫女太监都拘了起来,用了宫里头审人的手段,六公主又昏迷着,一时无法交代她的侍女,不过半个时辰后,那宫女和替她办事的马童就招了。
见事情涉及皇家,张德寿十分有眼色地将宫女和马童送到了另一个房间,回禀了众人,待外人走出后,这才将宫女和马童送到了皇帝与吴太子妃的跟前。
众人走出了大堂,郭宜冉这才崩溃地趴在嬷嬷怀里哭了出来,罗六娘有些担心地望了眼身后的屋子:“若是六公主使劲要把脏水泼到云罗县君的身上该怎么办?”虽然和郭宜冉没什么交情,但相处了这么些天,也差不多知道了六公主和郭宜冉分别是怎样的为人。这件事她才是受害者,若是反被凶手诬陷的话,那真是让人难以咽下这口气。
薛令蓁冷笑道:“方才被张德寿押进去的那个宫女就是六公主的贴身侍女,想来是抓住了什么证据,太子妃娘娘素来公正,也会想办法不包庇六公主的。”
人一走了大半,这大堂内就显得幽静许多。那个犯事的小马童扫视一圈,没见到六公主,便知道自己逃不过了,一翻白眼就昏了过去。只余下那个宫女瑟瑟发抖。
“说吧,究竟查出来什么?”堂下只留下了吴太子妃和皇帝、张德寿以及两个人证,皇帝转着拇指上的血玉扳指,一看到这个六公主身边的侍女和张德寿的举动,便知此事大概是六公主作孽自讨苦吃,微微闭上眸子,皇帝强行压抑着胸腔里翻滚的怒气,出了一个不孝昏庸的太子,他倒要看看,如今他的女儿又是如何丧心病狂,当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败吗?
“回皇上、太子妃娘娘,奴婢·······奴婢是按着主子的吩咐,拿了二百两银子去收买了奴婢同乡的赵喜,让他给云罗县君的马喂了些容易使马匹发狂的药物,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六公主只说剩下的她自己安排便是。奴婢就······就只做了这些,其余的可都与奴婢无关啊!”
宫女吓得跪伏在地上,声音颤抖,口齿有些不清楚,但大概的意思已经说明白了。就是六公主想要设计谋害了云罗县君,可偏偏云罗县君命大,攥紧了缰绳,没从马上摔下来,反而是六公主恶人有恶报,被云罗县君的马撞了,从马上摔下来,落了个重伤。
皇帝一直以为六公主不喜欢郭宜冉,不过是女孩子间的玩闹,出不了人命,这一年多来郭宜冉就连重伤都没有过,何况吴贵妃已经罚过了,一个是臣子之女,一个却是亲生女儿;一个县君,一个公主。孰亲孰远,孰轻孰重,自然一目了然。哪里能想到,这六公主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是想要了人家的人命。
不过皇帝也十分疑惑。他除了对太子及其子孙优待,对其余几个儿子并无差别。几个女儿中,荣惠公主最受宠,而七公主因生母出身不错,容貌精致,又怯懦,也得些他的疼爱。六公主容貌不突出,又性子不好,从来没受过他的看重,到底从何而来的底气就敢杀人?她又为何杀人呢?就因为郭宜冉占了她伴读的位置?还是背后有人教唆?
皇帝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六公主的生母朱才人及朱家,他忽然想起,似乎朱家还向朱才人提过,要再送个女儿进宫为伴读。这确实是皇帝多疑了。这六公主就是认为自己是皇帝的女儿,哪怕不受看重也是生来高贵,才不将无父无母的郭宜冉放在眼里,再加上心虚害怕,这才下了狠手。
皇帝冷哼一声,这朱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一回却是众目睽睽之下,想要谋害人命了!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就敢暗杀臣女,这般一瞧,她与当初的康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