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月拆开糕饼的包装,眼也没抬:“她走了。”
江义爆了句粗:“早知道不买东西,能快点回来。”
糕饼的包装刚拆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赶在这个节骨眼,屋里的两人都被着声音吸引了过去。
“江皓月,江皓月!你洗澡了吗?”
门外并非去而复返的陈露,而是对门的陆苗,她吃完晚饭,拎着自己的水桶来找江皓月了。
江皓月奇怪她为什么忽然来,难道是知道他家有饼吃?这样想着,他顺手拿了块饼,准备过去给她开门。
“等会儿,我还没问完你话呢。”
江义又不是不知道江皓月洗澡要多久,楼上搞不好还得排队,他可没耐心等。
“你先跟我说完再去。你妈妈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给我留话,或者留什么东西?”
江皓月闷声不吭地摇摇头。
“你摇头?她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
按照陈露的性格,远远看孩子一眼然后走掉,完全有可能,这家哪有她舍不下的东西。话虽如此,江义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回来看你?”
江皓月表情木然,眼神与陈露如出一辙的冷漠:“她不会回来了。”
“操……”
江义的火气瞬间被点燃,去翻找胸前口袋里的烟。
“她难得肯来,你为什么没有把她留下?”无人可怪,他迁怒江皓月。
“你给她看你的腿了吗?”
江皓月没理他,江义情绪激烈,声音不自觉更大了些。
“你得给她看看啊,”他怎么想也想不通,陈露能无情成这样:“你腿断了,她个当妈的都不管你吗?”
他在等待回答,江皓月却只是沉默。
他直愣愣地盯着地板,江义半天问不出个屁。
“江皓月,你的嘴长了不会说话吗?摆臭脸给我看是吧?”
火气上头,他一脚踹倒了身旁的塑料椅。椅子砸向地板,发出可怖的断裂声,有根椅子腿被摔碎了。
可是江义的怒火远远没有止住,越看小孩这个不理不睬的鬼样子,他越觉得陈露的离开江皓月难辞其咎,
“我养你这么久,一点用也没有。”
江皓月抬头看他,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起来。
“砰砰砰!!”
在外面的陆苗听到动静,攥着的拳从敲门改为了锤门:“江皓月!江皓月!”
她这么久没听见他的回应,加之屋里有摔东西的声音,陆苗以为江皓月被他爸打了。
“江皓月,你快点出来啊!能给我开门吗!!”
在陆苗准备冲回家搬救兵的时候,江皓月家的门从里开了。
“你干嘛?”他把门开了条缝,没打算让她进来。
陆苗见他脸上没伤,身子往屋里挤,想检查他其他部位:“你没事吧?”
“没事,”他问她:“吃饼吗?”
她被他忽然的转折弄得摸不着头脑,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好”。
然后陆苗傻不愣登地接过江皓月给的饼。
“你先洗澡吧,我等会儿去。”
他给完饼就要赶客了。一手水桶一手饼的陆苗用手肘抵着门,满脸的不放心。
“我没事。”江皓月挥挥手,催她出去。
☆、15.囚鸟
陆苗洗完澡回到二楼时,没有直接进自己家,耳朵贴在隔壁的家门上,她又开始听墙角。
江皓月还没去洗澡,她仍旧很担心他。
门从里面打开,陆苗一个踉跄,脑袋往来人砸去。
如果来的是江皓月,估计这会儿两人就一起倒地上了,幸也不幸,不是江皓月。
她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被扶稳之后,抬眼望见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陆苗一直不太喜欢江义,她觉得他有点可怕。
在门口偷听的小孩被抓了个正着,江义嗤笑一声,没有问她“你在这里做什么”这样无聊的问题。
“你来找江皓月?”他让了个道,方便她进去。
陆苗见江义穿着羽绒服,手上拎了袋垃圾,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她冲他点点头,扯着嗓子往门内大声喊:“江皓月,你什么时候洗澡啊?”
江皓月走出来,一脸的疑惑。
陆苗今天吃错药似的,锲而不舍地要他去洗澡,他都怀疑她是不是在浴室布下陷阱,看他没上钩所以着急。
“我马上去。”他回答道。
看她的表情着实不像要害他,电灯泡一样亮堂堂的双眼中就差写四个大字——“我关心你”。
无事献殷勤……按照平日对她的理解,江皓月返回厨房,又拿出一块饼送至她手里。
陆苗被他的行为稍稍地伤到了:喂!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不过还是收了饼,对江皓月道谢。
等江皓月去洗澡,江义也出门去喝酒了。
陈露这个女人,他这辈子凭自己是没法忘记了,能够暂时摆脱烦恼的途径,不外乎赌博,或酒精。
隔壁家在江义出去后,一夜宁静。
有自己盯梢,陆苗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