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些粗粝,纯洁的眼本不该遭遇这无妄之灾,做父母的看了难免自责。
“为什么!”
“人,无论是多大的人,都只愿意听自己想听的那个结果,就像当初妈妈蒙冤,所有人都只愿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在真相没有大白之前,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只是想当然,而那个小男孩年纪那么小,更是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大人们都做不到的事,更何况是一个价值观还没形成的小孩。
诺诺还是很难理解妈妈说的,这涉及到的问题太复杂了。
“你只要相信你的爸爸妈妈就可以了,其他的,交给我们来处理,不让你见那孩子,是因为我们永远也无法叫醒装睡的人,他既已认定是你爸爸坑了他,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我爸爸不会坑——坑,也是别人坏!”
这个逻辑出自一个三岁小孩,很神奇了。
二爷圆满了,听女儿和妻子的这番话,之前的怒火已经褪去一多半。
纵千万人不解他也无妨,有他的家人足矣。
陈萌简单的把那孩子父亲做的事以孩子能听懂的方式讲给诺诺,她没有刻意丑化别人,也没有过度的歌颂她和二爷的行为。
诺诺听完后,又是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我们虽是误打误撞,却也不值得骄傲什么,从法理的角度看,我们抓到了逃犯也算是帮助曾经的受害者,但那小男孩的确是因为我们,才会失去他父亲的庇护,对我们心怀怨恨是可以理解的,但理解并不等同于原谅。”
陈萌把道理讲给孩子听,在法理面前,任何的情感都要让步,没有任何一种同情可以凌驾于司法之上,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
更何况,那孩子把怒火宣泄在无辜的诺诺身上,这本就是不公平。
“事情总是有很多个面,从我们这个‘面’看,我们维护了正义,但从那孩子角度看,我们是坑他的罪魁祸首,到底谁是谁非就得由公平正义两个角度去思考,这是一个社会的核心价值。”
第1027章 你算干啥地
公平和正义,这两个词就这样烙印在诺诺的心中留下了萌芽的种子。
父母对孩子的影响会贯穿孩子的一生,在幼年时很多父母处事的方式,会深深刻在孩子的潜意识里,并影响其一生的行为,很多人在叛逆期嘴上说着最讨厌父母,但是历经沧桑回首看,岁月早就把自己打磨成跟父母类似的人。
诺诺听陈萌一番话后,便不再坚持要见那个小男孩,她也没有问爸爸妈妈是怎么处理那个孩子的,她信任自己的爸爸妈妈可以处理好这件事。
后脑勺只是碰破,并没有伤到脑组织,诺诺这个小纱布怕是要缠几天了。
在卫生所观察了半天,确认了孩子没大碍就可以领孩子回家了。
陈萌跟诺诺坐在卫生所,一边跟军医聊天,一边等二爷过来接她们,二爷刚打电话说,不要让孩子吹到风,他会开车过来。
等待的功夫就听外面一阵嘈杂,有个人不客气地大声道。
“这什么破地方,怎么医生还不出诊?”
这个嚣张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陈萌想忽略他都难。
“真不好意思啊,我们部队的卫生所是走街串巷的游医,没有出诊任务。”
回答的这个声音也是挺耳熟的,是招待所的负责人。
陈萌对这个负责人的印象还不错,被放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八面玲珑的,最主要的是,立场明确。
到什么时候都知道自己的老大是谁,喜二爷之所喜,恶二爷之所恶,之前几次跟陈萌配合的就不错。
这负责人绵里藏针,看似是解释,实际是给跟他一起来的人送了个软绵绵的钉子。
“你这人是怎么说话呢?不过是个服务员的头子,也敢对我这样?信不信我要跟上级提意见?”
说话如此嚣张的,不是别人,正是缺席了陈萌今天讲座的樊毅琦。
军医就坐在陈萌边上,听到这个声音就凑到陈萌身边,小声跟陈萌吐槽。
“嫂子,这家伙到底干什么的,怎么那么嚣张?一个小时前,电话打到我这,趾高气扬地让我去招待所,我这一摊根本离不开人,想不到又跑到这来闹腾。”
陈萌还没来及回答,那俩人已经走到门口了,陈萌就听招待所的负责人笑着回道。
“欢迎你多提宝贵意见啊,我们二爷经常教育我们,要虚心接受群众的批评与建议,你有我们二爷的电话吗,没有我给你。”
言下之意,人家只听自己领导二爷的话,你算干啥地!
樊毅琦被怼得无话可说,这个岛上的乡村野夫们也太不着调了,竟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正待发火,却听得屋里传来一阵笑声。
有小孩的哈哈声,也有女人的清脆笑声。
有人!
樊毅琦条件发射地整理了下自己的大背头,又瞪了眼气死人不偿命的负责人,“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自己进去!”
“恕不奉陪,我们招待所还有事儿,你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说罢挥一挥衣袖,翩然离去。
错过了陈萌对他的表扬,这小伙子,办事儿很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