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如今最后的那间铺子也是生意惨淡,眼看着就要开不下去了,秦夫人看到秦雨露回来,就想起了自己好好的日子都是因为她才过成了这样,当场就没有好脸色给她看。
“你还有脸回来?”
“你回来干什么?是回来陪我们落难,还是来还我银子的?”
秦夫人对着秦雨露就是一阵吼。
秦雨露听到这些,就难过的落了泪。
本来失去孩子她已经很伤心了,如今身子都还没有养好,就被秦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在侯府,受够了侯夫人的虚情假意,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秦夫人又是一张冷脸,冲着自己发火,她心里一时承受不住,哭了一阵,身子几摇,就晕了。
再醒过来,就看到秦夫人坐在床边,见她醒了虽说脸色还是难看,但秦雨露看得出那眼里还是有几分担心的。
“这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秦夫人憋着气叹了一声。
好歹,没在冲着秦雨露骂了。
秦雨露缓了一阵,拿出了侯夫人给她的两千两银票交给了秦夫人,将侯夫人当时说的那番话,又告诉了她。
“当初那么多银子,如今就只拿回来了两千两,我秦家怎么就遇到了这种瘟神。”秦夫人心里激动,没忍住就擦起了眼泪。
“他侯府但凡有一点良心,我怎么会告上大理寺?闹僵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是被逼到走投无路,迫不得已才去闹的。”
“女儿明白母亲,知道母亲是心痛女儿。”
秦雨露也抹起了泪。
“要早知道会惹出这么多麻烦,从一开始,我就不会让卫疆来招惹你,谁都知道卫疆之前许的是云府的大小姐,旁人不知,难道我们还不知道?是我秦家先动了歪心思,那会儿云浅还没有与卫疆彻底的退婚,你就不应该与他先扯上关系,也不会就此得罪了云浅。”
“不得罪云浅,我秦家也不会败落的这么快,如今她是靖王妃了,随便使出个招,都能让我们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秦夫人一提起来,就将前几日遇到静月,静月对她说的话都告诉了秦雨露。
“你也别去找她了,如今她是靖王妃,谁敢惹?你去了也只不过是被她羞辱一番,还能指望她高抬贵手不成。”
“再说了,倘若不是卫疆,她云浅也没有机会趁虚而入,归根结底,还是我起了贪心,一心想要家里有个当官的,以为有了几个钱,就可以求人弄个官,可没想到,我当商人算计了一辈子,也没有他侯府会算计。”
“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回我是彻底的栽了一个大跟头。”
秦夫人说完,脸上全是挫败,她红火了一辈子,却在老了的时候,一招打回了原形,什么都没有了。
秦雨露听完秦夫人的话,惊的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秦家的铺子,云浅怎么会插手?
自己与她的仇,不过就是在她还没与侯府退亲的那会儿,当初也是她自己找上门来,主动说要成全她的,难道她只是惺惺作态,故意来试探自己的?
也不可能,当时她与侯府的退婚闹的那么大,那样子就是铁了心的要退婚。
那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要与秦家过不去?非得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让秦家不得安宁。
“那位姑娘真是那么说的?让我去找她?”秦雨露向秦夫人确认道。
“你就别去了,去了还能怎么样?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秦夫人知道她想去,又劝了一句。
“既然她这么说了,就是在等着我去,倘若她恨的是我,就让她将气撒在我一人身上就好,我不想因为我自己的事,再让你们受牵连,秦家能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我……”
她不嫁给侯府,不搭理世子,就不会让秦家败落,也不会惹上云浅。
等她过些日子,身体养好了,就去找云浅,问问她到底为何会这么恨自己,非要置秦家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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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从道观出来,便匆匆的去了庄子,云浅在六少爷走了之后,小憩了一会儿,靖王来的时候,她已经醒了,这会儿感觉精神了许多。
精神一好,云浅就叫来了书画,让她陪着自己出去走走,算算也有好几个月没来庄子了,云浅想去看看四周的景色,她记得上次自己走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忌惮靖王,连声招呼都没有打,就是站在这个位置,她回头向后忘了一眼,就看到了阁楼处随风飘起的衣摆。
藏青色,是靖王最喜欢的颜色。
那时候,或许他是在看她的。
初秋,山里的枫叶还没有红透,带着微黄,还余有些许绿色,云浅从庄子门口,一直走到了半山腰上,起初只是书画跟着,后来看到云浅往那山上走,庄子里的秋燕和嬷嬷,还有几个宫女都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这便,靖王一下来,就看到了半山腰上的一推人。
云浅站的地方,就是当日靖王替她撑起雨伞,替她挡雪的地方。
长长的石板路,绵绵延伸,山路崎岖,更是望不到尽头,云浅站着的位置,往下走是庄子的路,往上走就是道观。
她记得当初靖王就是从道观的那条路走过来,走到了自己的身旁,替她撑了伞,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