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花心里既惊且怒又憋屈,吃不下饭,愣愣看断了脖子的母鸡,心里抽疼,这三只母鸡悄悄养着,喂好东西,每天收三个鸡蛋,隔几天,就能给老五送去,现在被死崽子拧死了,同时清楚地认识到,死崽子她控制不住了。
废了老五的两条腿?之前她只当死崽子做张做势,现在她不认为了,死崽子是认真的!自己再做什么,他真会把老五的腿废了。
张贵山出来胡乱吃了晚饭 ,回房间里,心乱如麻,想到刚才铁蛋怒火中的气势,他心里一颤,太像了,像大儿子打完仗回来那回,那是杀过人后的气势,铁蛋发火的时候怎么会有那样的气势?
心里埋怨老婆子沉不住气,等老大回来让他们父子自己解决不好吗?非要现在弄出事。
天快黑的时候,张贵山长叹一声,开口说:“老婆子,如果你想老五腿好好的,别去惹铁蛋了,他有几回差点死了,现在恨不得弄死你,连我也恨,安生等着吧,等老大回来解决”。
脱离父子关系也好,自立门户也好,他都不管了,等老大回来解决。
张彧拧鸡脖子这么一出,不仅张铁木几个吓到,家里的几个媳妇姑娘们更是受到惊吓,说话都不敢大声,走路也轻手轻脚。
她们怕铁蛋,也非常害怕王大花发飙,把火气撒在她们身上,她们都知道王大花一发飙,折腾起人来毫不手软。
两个小罐子张彧不想去找回来了,回到房间,晒外面的衣服林三丫帮他收回来叠好,放炕上,他拿起衣服,取出肥皂,出来提个篮子,衣服肥皂放进篮子,来到河边。
河边不少人在洗澡,都是男人,天还亮着,晚一点人更多,他来到人少的地方,脱下衣服,把脏衣服泡湿,搓上肥皂,放鹅卵石上,下水游,水有点凉。
游一圈,回来身上打上肥皂,搓着背后,有人向他走来:“铁蛋,你身上搓的是肥皂吗?借我搓搓”。
这是村里爱占别人便宜的张铁方,张彧看来人一眼,说:“你先借我十斤八斤粮食,肥皂我就借你”。
十斤八斤粮食,张铁方心里呸一声,见占不到便宜,他压下声音,贼兮兮地问:“铁蛋,你奶奶不给吃饱饭?”。
张彧冷脸冷眼看着他眼睛:“你一天哪顿能吃饱?”。
哪顿都吃不饱,铁蛋冷眼一瞪,和他爹一样吓人,张铁方呲一声,转身离开。
张彧搓洗衣服,又洗出不少黑水,这身衣服布料更不好,补丁更多,洗时要更小心。
洗好衣服,又来回游两回,天暗下来,穿上干净衣服,搓一下裤衩子拧干水,肥皂悄悄收起来,提着篮子回家。
晾上衣服,天完全黑了,院子里静悄悄地,张彧回房间,和坐黑暗中的林三丫说一句:“不用担心,我出去一下”,多的安慰话他不会。
张彧出了门,快步来到之前煮蛇肉汤的地方,点上风灯,风灯快没油了。
手电筒好用,有了手电筒,晚上能做更多事,只是买手电筒的钱够,工业票不够,还得换。
他取出早上打的两只兔子,快速地剥皮掏内脏,清洗分放。
收拾好后,灭了风灯收起来,摸黑回去,这路走熟了,不再需要用灯照。
这次回来得早,黑暗中张彧能感觉到他进屋时,林三丫松口气。
次日大清早,天还没开始亮,张彧又去对岸山脚下的麦地里打兔子,到了地方,天灰灰亮,能模糊看到东西,今早时间较多,打到五只灰兔收起来。
打完回来进院子,他洗下手,和在刷牙的建设说:“你进厨房和我娘说一声,我早饭午饭不吃也不拿了,现在就走”。
张彧说完甩一下手上的水,疾步回房间,提上书包就大步走出大门,嘴里有牙膏沫的张建设没来得及说话,人已经出去了。
三哥真是走得飞快,张建设吐出牙膏沫,快速漱口洗脸,然后进厨房和林三丫说:“林大娘,三哥去上学了,他说早饭不吃,午饭也不拿了”。
林三丫脸上有些担忧,随即又想到两次吃到的肉汤,放下一半心,“嗯”一声回应张建设。
厨柜开着,张建设一眼就见一只杀好的光鸡,看颜色,是煮熟了,他问在烧火的亲娘:“娘,鸡不是三只吗?还有两只呢?”。
赵红霞冷笑:“你二伯天没亮就给你五叔送去了”。
张建设嗤笑一声,三只鸡,五叔四个人就送去两只,家里十几个人,就留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