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风与花含露见小宋公子拿住程慕欢不依不饶,自是乐得看好戏。
程慕欢虽心下不快,但也只能低头哄着这位小侯爷,他还许了宋言卿许多吃喝玩乐的物件赔罪。
宋言卿冷笑道:“爷家中缺你那点东西吗?”
金花娘子见两位大财神僵持起来,遂对着穆南风使了好些眼色,直到金花娘子眼皮快抽筋时,穆南风才勉强开了尊口。
穆南风见宋言卿手中提着一个食盒,便问道:“公子手里提的是什么?”
宋言卿听到穆南风问自己,便走到她身边,“来时路过望春楼,买了姐姐爱吃的糯米糕,还是热的,姐姐趁热吃。”
这时金花娘子悄悄拉着程慕欢往外走,却被门口的乘兴等人堵住去路。
穆南风见了便悄悄对宋言卿说道:“他在这里十分碍眼,赶快让他离开,咱们也好说话。”
宋言卿这才一摆手,放程慕欢离开。
“姐姐,可是金花娘子逼你待客?你只管告诉我,我去管教她!”宋言卿的语气中带着不忿。
穆南风一边夹了糯米糕递给花含露,一边回答宋言卿,“公子若想我多些清净,就别去招惹她。若是惹恼了她,少不得连累我受些打骂。”
“她敢!”
“当着公子的面她是不敢,但在公子看不到的地方,她准能寻到错处。”
宋言卿眉头紧锁,一时沉默无话,不久后竟说道:“姐姐,我将你赎出去如何?”
穆南风与花含露都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只怔楞一瞬,穆南风就转而笑道:“公子今日吃多了酒,路上吹冷风晕了头,我让吉祥送碗醒酒汤来。”
“姐姐,我并未在说笑。”宋言卿神色着急道。
穆南风缓缓说道:“公子出身公侯世家,流连烟花之地已是不该,若是让家中大人知晓公子为一个花楼女子赎了身,恐怕会重责于公子。”
宋言卿听穆南风如此说,心下顿时一凉像打了霜的茄子,他想到家中父母与祖父母若是知晓此事,必会打断他的腿。
穆南风看出他的犹疑,便说道:“公子放心,现在不过是喝茶唱曲,有公子在,金花娘子尚不敢拂了公子脸面。”
宋言卿神色有些落寞,低声说道:“自我来雍城后,独独与姐姐亲近,引以为知己。我亦知姐姐洁身自好,本想多助姐姐一些,但事到如今我却不能将姐姐救出风尘……”
穆南风笑道:“公子能多庇护我一刻,便是我的福分。公子一片赤诚,我亦知晓。只是进了这花楼,总是身不由己。”
穆南风没有想到小宋公子竟存了为她赎身的念头,虽是思虑不周,但她心中多少有些感激。
穆南风见小宋公子情绪低落,便岔开话题道:“我见乘兴手中还提着书本等物,先生可是留了功课?”
宋言卿一愣,然后一拍脑门着急道:“差点忘了,先生命我以忠君为题写一篇骈文,明日要考教!”
宋言卿赶忙唤来乘兴取出纸笔,铺展开后又问穆南风:“姐姐可有要教我的?我竟一时没有头绪,不知如何写。”
穆南风觉得有些好笑,她指了指自己的头顶说道:“我头上顶了许多字,其中一个就是无法无天。我素来不知忠君为何物,帮不了公子,公子且自己想想如何写吧。”
宋言卿赶忙劝穆南风噤声,“姐姐这话万不能与外人说,否则会惹来祸端。”
“我不似公子将来要为官做宰,我不过是一个花楼里的小小女子,谁会来和我计较忠君呢?公子快些写吧。”
宋言卿点灯熬油愁眉苦脸写了大半夜,废弃的纸张能装订成一本书。
穆南风见花含露困倦,便让她去榻上先睡。
花含露不肯,穆南风便让她躺在自己腿上休息一会儿,花含露依言躺下,不一会儿就闭目沉沉睡去。
穆南风用披风将花含露裹住,又将她鬓边的青丝挽在她耳后,然后看着她白皙的小脸有些入迷。
宋言卿见穆南风小心地为花含露披衣,不由羡慕,小声道:“姐姐待花姐姐真好。”
穆南风眸中带笑,“她之前吃了不少苦,我更要多疼惜她几分。”
待宋言卿将一篇骈文写好,已是晨星稀微,他揉了揉脸,“先生每日起得早,我要早些回去候着。劳累姐姐一夜相陪,姐姐也早点歇息。”
穆南风轻轻起身送宋言卿出门,夜色朦胧下,她看着宋言卿和乘兴等人翻身上马,几盏灯笼渐行渐远。
穆南风回身见石阶下的冬草叶上已结了寒霜,她搓搓手并未回前楼,而是转步去中楼房中收拾东西,要换屋子总是这样麻烦。
待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时,天已大亮,平安带人来抬箱柜。
“姐姐的新屋子已收拾妥当,一应物件都换了新的,姐姐若是看着有不妥当的地方尽管吩咐撤换。”平安说道。
“好,等你花姐姐看过后再做打算。”穆南风笑着说:“要劳烦你们将这些收拾好的箱柜抬到新屋子里去。”
穆南风的东西不算十分多,平安他们很快便搬完。
穆南风想着花含露应是快醒了,便回到前楼,她坐在花含露身边,见花含露仍在酣睡,一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