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祈聿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后,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还没等那边开口,就打发道:“说了,娃娃亲那档子事免谈,我现在已经肩负起养家糊口的重任,让我再娶其他女人是不可能的事。”
见证祈聿从接电话到挂电话一气呵成的白初:“……”
挂断电话后,祈聿继续刚才的质问:“你要跟谁联姻?说出来,让我把未来可能会遭遇的不幸,现在就扼杀在襁褓之中。”
白初觉得可笑:“把心思放在你的娃娃亲上吧,说不定这才是你未来幸福的来源。”
“不。”
白初没再搭理他。
“你个死丫头竟然在这里!”
一道雷劈般的响声,让白初瞬间以为兜里的手机自动成精接了电话。
她转过身去,看到了爷爷。
白世华以这个年纪基本不可能达到的敏捷速度,戴上了帽子口罩还有墨镜。
白初:“……”
果然,爷爷还是不愿意在大众场合承认她是白氏掌门人的孙女。
给资本主义洋人们“卖唱”这件事,已经成为了老爷子血统里面的污点。
其实,老爷子早就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有好些年都没有亲自处理公司的事物了,有重大决议的时候,会参加下董事会,事情基本上都安排给下面的人在干。
偶尔出来逛个超市买个菜,没什么人会认出他。
白初觉得爷爷此刻这身比自己躲狗仔还要隆重的装扮,实在多余。
看到爷爷出现在医院,白初第一反应以为是他生病或者受伤了,心不禁悬住,发现他是来领日常的药物后,稍稍松了口气。
也是,就凭这声如洪钟的嗓门,老爷子身体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白初:“爷爷把我耳朵吼习惯了,以后声音要是稍微小点,我估计都听不清了。”
白世华哼一声:“只要我人还精神,你耳门子就别想在我老头子这里讨清净。”
“那倒没指望,就怕哪天这耳门子突然清净,我还不习惯了。”
“放心吧,我离死还早得很,你讨不了清净。”
老花眼的好处就是,十米开外的地方,有几只蚂蚁在搬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更别说一米八几的人了。
他盯了祈聿半天后,认出他,然后招了招手:“小伙子,你过来。”
这声音,充满了威胁。
老头子戴着幅墨镜,外人看不清他到底在盯谁。
祈聿左顾右盼,前面瞟瞟,后瞄瞄,看热闹的心切。
只听到白初冷不丁地在他旁边提醒:“叫你。”
“我?”祈聿错愕地指向自己。
白初只负责提醒:“爷爷当年参战时候,把美军的头当球踢过。”
“……”祈聿一动不动地站着,幻想鞋底板已经嵌死进地板了,嘴里保持赞叹:“十分优秀的革命前辈,是我们年轻人学习的榜样。”
白初:“爷爷看到今天的直播了,他对你叫我‘孩子他妈’有点意见。”
祈聿安静了会儿,努力保持镇定:“伟人也看直播呢,还真是亲民,我那腐败的灵魂已经完全被祖国山河的浩然正气唤醒。”
白初张望了下四周,让祈聿放宽心:“还好,这里是医院。”
祈聿找到一线生机:“在这么圣洁的地方,如果头被当球踢的话,就是对这片圣洁的不尊重,你爷爷一定是这么想的。”
白初让他的想象力不用这么丰富:“医院伤了可以治,死了可以收尸,已经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你赶紧的,我爷爷这人没多少耐性。”
“……”
祈聿正准备嘱咐白初记得明年的今天带儿子烧香看望他,忽然在走廊的拐弯处,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平时让他不爽的身影,在此刻瞬间变得顺眼起来。
这样的时刻,拉个垫背的不是什么坏事。
祈聿开口就喊:“宋启辛,你也来医院啊?”
宋启辛听到祈聿的声音,反射性地一愣。
当他看到白初也在医院后,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祈聿怎么样他当然不关心,他主要是来看白初有没有什么事,即便没什么事,也可以找个借口问候一下。
当他路过一个装扮奇怪的老爷爷时,他准备绕下道,却在此刻被祈聿叫住了。
“那是她爷爷。”祈聿给宋启辛介绍道,“还不给老人家打声招呼。”
宋启辛唐突地停下脚步。
老爷子的目光落在宋启辛身上,掂量他:“我知道你,前段时间经常见你跟我孙女凑一块,演电影的时候,你俩搂着抱着挺亲热。”
宋启辛礼貌地向白世华打招呼:“爷爷好。”
“爷爷好你个鬼!谁他娘的是你爷爷!”老头子挥手就是一闷棍,“想到你搂着我孙女我就来气!”
宋启辛的性格其实并不好惹,被人莫名其妙打一棍子,心里自然不太舒坦,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
接着,就看到祈聿走了过来,并对老爷子啧啧赞叹:“您真是老当益壮啊,不愧是当年在战场上把敌人的头当球踢的战士,我爷爷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像你们这样的革命前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