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给的凉菜开始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
早上忙活半天,又和宋祈白一起吃朝食装淑女,完全没吃饱。
看着自家小姐没出息的模样,季安默默地做到对面尽量挡住进来人异样的打量的目光。
餐足饭饱后,趁店中不忙之时,余岁岁随手拿起旁边的水管和小姑娘玩拔河,一边和陈叔闲谈了起来。
“陈叔,您这腿怎么了?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啊。”
陈叔一边蒸着包子,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这腿脚老毛病不利索,孩子的娘死的早,可当初她治病却欠了老些钱。村里粮食收成差,我们就陈家沟来到京城这才勉强能混上口热饭吃。”
“唉”
“陈家沟?”余岁岁和季安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那您认识打更的老陈吗?也是咱平安街的,听说他好像也是陈家沟出来的。”
“公子说的是打更的陈二成吧”老陈停下了手中的活,面色有些沉重。
余岁岁开始飙戏,故作天真地疑惑:“对对,平日白天也总能看到他在桥头摆摊,好些日子没见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陈:“他死了。”
余岁岁大惊:“死了?”
老陈表情多了几分感伤:“我们都是陈家沟来的,平日也总互相照料。前些日子他和我们几个乡党说他赚了笔大的,可擅长水性的他却溺死在了护城河中”
余岁岁再接再厉,一脸难以置信地继续配合:“擅水性?!不会是传闻中的护城河水鬼干的吧”
老陈摇了摇头:“他定是得罪什么人了,那晚我还远远的见过他一面。”
小姐演的和真是刚得知消息般,对面一直沉默的季安也学得有模有样,配合地接上老陈的话。
“会不会是看错了?”
老陈斩钉截铁道:“不会,我很熟悉他不会认错!那晚我关了包子铺等青青睡着后出门,想着多赚一份钱就接了帮万仙居倒泔水的活,没想到在平安街上碰到老陈这个棋痴,他好像刚打更完正准备去青云棋庄坐坐,可还没到棋庄门口就被不知哪来的几个人强行带走了”
余岁岁:“那你看清带走他的人的模样了吗?”
老陈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他们的衣着,一定是明月帮的人错不了。这事我也和官府送过匿名信,他们最后还是咬定陈二成是溺死,和明月帮毫无关系!”
“人死就像踩死一只蚂蚁,无声无息,那明月帮今日还仍有闲情在如归客栈举行诗会”
说到这,老陈话语哽咽,不由自主地侧过身,眼眶忍不住湿热,生活巨大的枷锁似乎只有让他在这个空隙才能有机会悲伤和哀悼。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屋里所有人也都默契地没再开口,一时间陷入无边的沉默中。
“老板,包子有现成的吗?”
看到门口有客人上门,腿脚有些不利索但老陈还是下意识立刻起身,弓着腰快步走上前,将之前的沉重强压下去换上那副沧桑的笑脸。
“有有嘞,客官您要多少?”
“给我来一份,打包拿走。”
老陈利落地打包好,恭敬地递过去:“您稍等,热腾腾的包子您拿好,下次再来啊!”
等客人走后老陈才松了口气,转身却发现竟不见两位公子的人影,碗筷被整齐的收拾好叠摞在一旁还放了银票。
“青青,两位公子呢?!”
青青乖巧地坐在一旁:“他们刚刚就走啦,哥哥说他要向咱包子铺充钱,这样好以后天天来吃咱家包子!爹今天咱早点收摊,先用钱可以去看腿拿药啦。”
看着桌上两人整齐的碗筷,老陈拿起时手忍不住地有些发抖,眼眶不住地泛红,轻抚了抚青青的头。
“都是好孩子啊。”
-
从包子铺后门遛出,余岁岁深深地叹了口气,一种无力感攀边全身,那晚杀害原主的真相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和陈叔所说的那明月帮也脱不了干系。
季安:“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余岁岁摆了摆手:“先回去吧,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季安小心问了句:“小姐不去城中的如归客栈看看那明月帮的诗会吗?”
诗会?
余岁岁缩了缩肩膀有点杵,干笑了两声:“诗会都是些文人社交吹捧,诗我可不行我是理科可以点背不出来。”
想当年高考的默写题也没能写出来几个呢。
季安有些疑惑:“理科?”
正准备打道回府时,旁边两个路人的闲谈吸引了余岁岁的注意。
“哎老刘听说了吗,如归客栈的诗会快开始了,不知道是谁能拿下明月帮的五千两啊。”
余岁岁瞬间来了精神,插到了两个路人中间:“什么?!五千两!”
“是啊,明月帮这次真的大手笔,一举夺魁之人直接奖给五千两纹银啊。”
“但小公子你就别凑热闹了,这次肯定还是那几位大诗人神仙打架。”
凑热闹?
余岁岁的胜负欲“噌”的串上了头。
季安:“小姐,你还没说理科是什么”
余岁岁朝他神秘一笑,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