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己妾室的名声,崔玮若还是个男人,就绝不会容忍这样的事。
还有琴娘,那样深的城府,那么重的心机,就不信她能够忍下这样一口气。
崔临回来得有些晚了,外边已经开始飘了小雪。
他一身蓑衣上还顶着雪珠子,带着寒气撩开帘子进来,让小葵帮着解了蓑衣,才到榻席边坐下吃了口热茶汤。
顾明珠笑着接过阿碧端上来的热水,拧了手巾送上前去:“今日回来这样晚,可是外边的事没安排完?”
崔临轻轻吐出一口气:“要将族里的一些事情交给二兄,说得久了忘了时辰,就与二兄在外边吃了几盏酒压压寒气才回来。”
他身上果然有些淡淡的酒味,夹着点苏合香的味儿,并不算难闻,却是让顾明珠忍不住皱了皱眉,稍稍退了一步才缓和了些。
见她神色有些不好,崔临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顾明珠定了定心神,这才坐下把今日在二房里的事说给他听,又让人取了二房送过来的几本书卷与那一张信笺递上前去,似笑非笑:“……我瞧着还真像郎君的字。”
第608章 该向谁道歉
崔临惊讶地看着那张信笺,好一会才笑了起来:“这是我刚随阮大家习帖时留下的了,那时候临的是摩崖魏碑,自然是抄这《洛神赋》最得精髓,却不想……”
顾明珠也瞧出了那上面的字迹有几分稚嫩,远比不得如今这般洒脱自在,不曾想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了。
她偏头望着崔临,依旧是没有半点轻松之意:“那这如何会到了她们手里?”
她一双明艳清丽的眼眸望着崔临,等着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
崔临哪里听不出她话里酸溜溜的意味,笑着揽她入怀,信手将那信笺丢在一旁:“当日与我同去习帖的还有郑家几位郎君,这些拙劣的练笔之作大概是被谁收了去了。”
他不在意,可是自有人在意。
难为郑媛收了这么久,最后舍出来却是要嫁祸,偏偏还白费了心思。
虽然知道了缘故,她却还是不高兴,堵着嘴捏着那张信笺:“这不知道还有多少呢。”
崔临眼中厉光一转:“自然不会再有。”
郑家已经是苟延残喘了,却没想到还有这些心思惹是生非,看来他是时候跟他们清下旧账了。
在崔临心里,郑媛与别的郑家人没有任何区别,她的所作所为也就是郑家的所作所为,郑家自然也就该为这些事买单了。
这些心思顾明珠是不知道的,她靠在崔临怀里打了个呵欠,却又觉得那酒味实在是有些不好受,不禁皱了皱眉。
崔临像是感觉到了她地心思,笑着道:“你先歇下,外边落了雪,我去洗洗换了衣袍回来。”
婢女们熏好的被褥里有着甜香的暖意,顾明珠躺进去觉得整个身子都舒缓了,她小小伸个懒腰,一边闭着眼一边想着崔府里的事,又想到了去了南海的顾明玉,思绪慢慢混沌起来,后来就那样睡过去了。
等梳洗收拾完的崔临回了房,看见的就是软绵绵的榻上拥着锦被睡得酣甜的顾明珠,灯下如玉光洁的小脸埋在锦绣堆中,乌发如云,眉目如画,看得崔临坚硬的心软成一湾春水。
他伸手帮顾明珠将滑落在腮边的一缕发撩开放在耳后,用指尖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看着她在睡梦里皱了皱眉,又舒展开去,心中更是一片欢喜。
终极是他不好,今日吃了酒回来没有更衣就进来了,她方才便有些闻不得,这样娇娇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可当初那样危险的时候她都没有一点惧怕,想来去了洛阳也能好好的。
崔临思绪也飞出去老远,握着她的手一时笑着坐在那里,许久都不舍得睡去。
顾明珠再醒过来又是日上三竿了,她有些着急了,唤了阿碧小葵进来,一边换衣裙一边问道:“大夫人可曾打发了人过来?”
阿碧点点头:“方才让人送了一匣子糕点过来,说是二夫人让人送来的,宁娘子那边也有。”
顾明珠挑了挑眉,笑着摇头:“这样早就送了糕点来。”
看来二夫人是有心想求个和,让长房帮着瞒着这件事,却又拉不下脸来,就不咸不淡送了糕点来作筏子,这还真是二夫人那性子会做的事。
顾明珠不在意地摆摆手,让她们先收下,自己换好了衣服往大夫人院子去了。
“……今日到了我们摆宴席了,我让嬷嬷们拟了单子,你瞧瞧。”大夫人见顾明珠来了,也不与她多客气,
听到她自然而然地说我们,顾明珠笑了,接过来瞧了瞧:“阿家想得周到,我瞧不出哪里不好。”
崔大夫人这才把单子交给管事嬷嬷:“下去准备吧。”
又与顾明珠说起前一日的事来:“……院子里可都查清楚了?”
顾明珠点头:“把书房里帮着收拾书卷的都打发了,郎君说今日让大方去看着,免得再丢了书卷和札记。”
听到媳妇说儿子的意思,看来小夫妻二人是商量过了,媳妇也没有自己一个人拿主意,大夫人更是满意了几分,颔首同意:“这样就好,五郎素来看重那些书卷,能打点妥当最好。”
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