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羞怯之色全部褪尽,只剩冰冷,她们真是不错,这会子连她的婚事都算计上了,只是不知道她们是要把她说给那一府里,居然这样大费周章,瞒着顾青与她说上了。
她吩咐阿碧:“方才看见曲嬷嬷脸色有些不对,怕是有什么事,你让人去打听打听,问个明白给我回话。”
老夫人嘴里怕是问不出来的,只能从她身边人下手了,倒要看看她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第99章 天上掉金子(第二更)
安宁伯府的灵棚里传来一阵阵哭声,几位往日交好的夫人们拈了香躬身拜了拜,交给了婢女奉到香炉里,这才虚扶了哭得好不哀伤的安宁伯夫人和诸位夫人起身来。
“多谢诸位前来,快请去花厅坐着说话。”安宁伯夫人殷勤地要请了几位夫人去花厅坐下,这几位可都是长安贵府里有头有脸的夫人们。
可那几位却是一脸敷衍推脱,反倒是眼睛四处瞟着,脸上带着笑与安宁伯夫人道:“这样大的事,怎么不见别的亲戚来帮衬,只有几位夫人受累?”
安宁伯夫人脸上一僵,有几分尴尬,她听出来了,这几位又是冲着顾青与罗氏来的。
自打安宁伯府支起了灵棚,向各府报了丧,可是来上香吊唁的也不过是寥寥几个,还都不是当家主母。
直到前一日顾青来上过香之后,这府里才顿时热闹起来,各贵府里的郎君主母们都带着人前来上香,才有了一点儿办丧事的样子。
她笑容很有几分生硬:“大将军公事繁忙,自然是不能时时前来帮衬,大夫人她……”
罗氏是这府里嫁出去的娘子,论理出了这样的事,也该来娘家帮一帮才是,可罗氏就是那一日过来上了一炷香就回去了,再也没有来过,连让人过来问一声都没有。
那几位夫人的脸上有些异色了,笑着与安宁伯夫人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人告辞出了府回去了,连安宁伯夫人百般殷勤地邀请她们留下用茶汤都推辞了,来去匆匆。
安宁伯夫人看着她们走远,愤愤地甩了衣袖,转身回到榻席边坐下:“这分明就是冲着顾家来的,哪里是来给老夫人上香,只是想借着上香的名头攀上顾家罢了!”
三夫人乐得看她吃瘪,笑笑往榻席上一坐,捻了一旁的蜜糕来吃着:“那是自然,顾家是什么身份,咱们如今是什么身份,眼看二兄的差事也要保不住了,就要回乡守制去,哪里还有人愿意登门来。”
她瞟了一眼缩着脖子坐在一旁的罗大夫人:“不过说来也是,茵娘这一去就再不回这边府里来了,莫非是也不肯再回来了。”
罗大夫人有些不安,却是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她如今满心都是不要得罪了二房,省得让人把她和罗坤赶出了府去,也就顾不得替自己女儿说几句了,也全然没有在意这样由得人闲言碎语会不会让罗氏留下个不孝的名声。
偏院的正堂里,罗子业也正愁眉不展地坐在榻席上,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闷酒,连平日里得宠的侍妾安氏这会子都瞧着腻烦,一声又一声叹气。
一旁的刘管事低声劝着:“伯爷,万事总有解决之法,不必这般忧心,昨日不是得了消息,眼瞧着就是端阳节,宫中正缺了一批香料,想来吴副使一时还想不出法子来,若是咱们能……”
罗子业烦恼地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这又如何?这香料要得这样着急,他没法子我又能有什么法子,西域香料素来是靠着天竺波斯各国进贡,现在哪里能得!”
刘管事却是眼珠转了一圈:“小的倒是听说东市上新开了一家香料坊,正好有一批西域香料出售,说是上好的玫香,正是合用。”
罗子业手里的杯子一停,抬头看向刘管事:“你说东市有西域香料?”
刘管事连连点头:“小的也是才听说了,就赶着来回禀伯爷。”
他可是得了一百钱,就是让他把这消息说给罗子业听,像这样的既能得钱还能得罗子业夸赞高看的好事,他又怎么可能会推辞。
罗子业大喜过望,丢了酒盏一股脑爬起身来:“走,快随我去东市!”
片刻都等不得了,他要赶着去把那些西域香料买下来,只要能赶在吴副使之前把这些香料送进宫去,说不得就能保住他的差事,得了贵人赏识免了守制了。
他先前把希望寄托在罗氏身上,指望着顾青能帮着他说情,求了宫中恩典让他夺情,好保住这份差事,现在等来等去却是没有半点消息,看来顾家是靠不住了,只有他自己想法子。
他一把扯掉身上的粗麻丧服,大步流星朝着外边走去,一迭声吩咐人备马,不要耽误了他的时候。
他才出了府门,正遇见扶着婢女急急忙忙下了马车的罗氏,顿时脸色一冷,连理也不理,冷哼一声便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罗氏原本一脸喜色,反倒是一愣,莫名其妙看着骑马走远了的罗子业,好半天才拉了脸带着婢女进了伯府去。
进了府门,就看见迎了出来的安宁伯夫人与罗大夫人,罗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二叔父这是去哪,这样急急慌慌的,见了我连话也不说一句就走了。”
安宁伯夫人自然是知道罗子业是怪顾青不肯帮他说情,脸上却是半点不能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