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无声无息地过去。
一道人影贴着树底、墙根快速地移动,寒霜匝地,软化了脚步声,让他的行动更加无声无息。
此时老李还出来晃悠一圈,拿着手电筒照照,然后又歪歪斜斜地回去值班室,很快就呼噜声大震。
人影静等了一会儿,然后快速地移动,用一根一头裹着重物的木棍把附近为数不多的路灯全都敲破。原本就黯淡的路灯一灭,周围就黑漆漆的,只有天上的寒月散发着冷冷的光辉。
寒月当空,照得满天星子暗淡无光,笼着角落的小院孤清冷漠,带着慑人心神的寒凉。
他从容地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确定了柳浩哲的位置。
“二哥,祖爷让我来救你。”声音沙哑如同被烟熏坏了一样,柳浩哲听得分明是老三的声音。他也知道这个声音肯定是故意伪装出来的,不是老三真正的声音。
“老三,祖爷已经暴露了,你让他快点躲起来。”
“二哥放心,祖爷平安无事。”他嘴上低声说着,手上却不慢,并不费劲开锁,而是直接把门扇卸下来靠在墙边。
“老三,祖爷为了我冒险,我太感动了。其实我在农场呆着也没啥事。”柳浩哲有些激动得说,“祖爷果然没忘记我,他老人家说我是他最看好的徒弟,也倾注了最多心血,比起老五老六他们可不一样。是、是真的,时至今日,我信了。”
“二哥,你放心,那个预言者已经死了。”
“死……了?”那么重要的人,韩青松会不好好保护?
“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祖爷的手段?”
柳浩哲:“啊,我知道了。那个……那个杀老婆的男人,也是咱们的?”他一直怀疑祖爷并不是表面说得那么简单,说什么灰道不害人命。实际肯定有一个门是暗杀一类的,之前有个大队长就是半夜“冻”死的,还有一些妨碍了他们的大队干部,都这样那样出了意外。
看来老三并不是赌门啊。
他心里转悠着,“老三,来这里麻烦,在农场救多方便啊。”关键韩青松也没要杀自己,有啥好救的呢?
“二哥,祖爷觉得还是让你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他嗓音沙哑,在寒夜里像砂纸磨擦一样,刺得人耳朵不舒服。
柳浩哲就知道什么意思,救出去如何安置还是个问题,不到走投无路,谁也不想没名没姓地活着,永无天日。如果救他,只能把他送到正儿八经的监狱去。那里面鱼龙混杂,除了有名有姓被记录的,还有不少没名没姓苟活在里面的。
去那里活下半辈子,好吗?
当然不好!
还不如在山水农场呢。
自己只是被判十年,在农场劳动、汇报思想,起码自己还是柳浩哲,还能每天放风见太阳。
要是去边疆监狱,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呢。
更何况,祖爷又怎么可能让自己更安全点,是怕自己威胁他的安全。
如果怕自己威胁安全,还花什么力气送去边疆监狱?直接杀了不是更省事?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心里胆寒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一抹寒光朝着自己划来。
这是祖爷教老三的绝技一刀封喉。
可他知道没用,他动作比对方不知道慢了多少倍,等他脑子里明白的时候,那刀锋已经贴上他的颈。
祖爷有一绝招,一刀封喉,刀片连着指环套在中指上,暗杀的时候,刀片朝手心,趁人不备往脖子上一抹就能切断喉管或者经脉。
可惜……实在是可惜……
“嗤”的一声,刀片擦着生锈的金属划过,溅起一串火花。
柳浩哲大喊一声:“有刺客!”他转身就往屋里跑。
男人没想到竟然会失手,柳浩哲脖子上居然带了个铁圈!!!
我操了!
……
男人追进屋里,但是他从外面入更加黑漆漆的室内,根本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
此时房间的黑暗处一人如鬼魅,比他动作更快更狠地缠上来。
男人感觉到那狠辣的拳风立刻后退,却还是慢了一瞬,“砰”一声,一拳到肉,虽然隔着棉衣却轰得男人胸口气血倒涌。
近身搏斗对方的拳头又沉又猛,男人也无法取巧,指间的刀片只能第一时间褪下否则会伤到自己。
瞬间两人缠斗在一起,拳拳到肉,虎虎生风,这样近的距离黑漆漆的根本来不及用武器。
柳浩哲在一旁胆战心惊的,生怕两人打斗的时候不留神给他一脚,那他绝对筋骨断裂。
那砰砰砰的声音,他听着特别疼。
他努力地把自己隐藏在墙角,恨不得钻进墙里去。
男人被一个右勾拳捣在下巴上,吐出一口血唾沫,冷冷道:“你是谁?”
他一着急,竟然忘记换嗓音,露出一些自己的本来声音。
“你不是三把头!”大旺嘴上说着,手脚不但不慢却越来越快。
他现在知道韩青松为什么让他蒙着眼睛训练,因为面对敌人的时候,谁也不能保证永远在光明的地方。
“韩旺国?”男人叫出他的名字。
这时候罗海成已经带着公安们荷枪实弹围堵在小院里,提着马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