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彼洛矣之声响彻天地。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此,福禄既同。君子万年,保其家邦!”最终,这场西元前的大规模合唱,以梁王刘武及江都王刘阏率领百官,跪在刘彻身后,大声唱诵这首《瞻彼洛矣》最后一小节而告终。
这时,负责今日阅兵安排的卫尉李广,就已经为刘彻君臣,准备好了阅兵所用的车马。
刘彻率先登上为阅兵而特别打造的御撵。
坐上撵车,刘彻对车辕下待命的王道吩咐道:“回长安后,记得去把司马相如叫来!”
义纵就要凯旋归来,自古王师奉命,征服夷狄,岂能没有称颂王师威武正义,纪律严明,为夷狄带去文明之光的诗歌?
说句实话,刘彻实在有些鄙视后世帝王。
征讨不臣,毁灭夷狄的文字、神庙、制度,使之臣服诸夏,这是上古三皇五帝,夏商周三代都称颂的事情,诗经所赞美的伟业。
何以春秋以后,类似赞美和歌颂王师的文章诗赋就少之又少了?
甚至宋明两代沦落到被夷狄吊打,为野蛮毁灭的悲惨境地。
那些喊着师法三代,效法圣王的文人,怎么在这个事情上就装聋作哑了?
他们的圣贤书是用屁股读进去的吗?
刘彻感觉,有些理解不能。
刘彻决定,在这个事情,不能犯后世的错误,要纠正现在文坛不是称颂山水,就是赞美园林这股不正之风。
歌颂君子杀敌,保家卫国,泡夷狄妹子,教化四夷,为野蛮带去文明之光,这才是文坛应该走的正道嘛!
思虑之间,群臣已经各自就位。
梁王刘武,亲执戈矛,坐于刘彻左侧一辆战车上。
江都王刘阏,手执弓矢,立于右侧一辆战车。
丞相周亚夫,乘一辆四马战车位于先导。
其余诸臣,两千石以上,列侯外戚,也各以次序,护卫左右。
护持天子阅兵,这是为人臣子的无上光荣。
大家也都很尽职尽责,拿出了最好的一面。
一切准备就绪。
大将军窦婴驱车来到刘彻御撵旁,下车拜道:“陛下,如今六师已备,群臣就绪,敢请陛下下令!”
刘彻站起身来,拔剑出鞘,剑指前方,道:“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朕今日观兵,乃为晓瑜天下:王师,堂堂正正,奉天应命,唯受朕遣,只诛不臣,只讨不义,只伐无道,若臣服于朕,谨守道义,躬行中国之治,四夷诸国,王师秋毫无犯!”
这却是脱了裤子放屁,硬是要装逼了!
臣与不臣,有道无道,不是刘彻说了算,难道还是夷狄说了算?
就像后世米帝一样,说你不民煮,你就肯定不民煮,民煮了还是有黑幕,选举不公,一定要**你丫的。
说你民煮,就是沙特、印度,也能成为自由世界可靠的盟友忠实的伙伴。
但这门面功夫还是很重要的,道义问题也很重要。
军队,必须知道自己为何而战,才能有战斗力。
当然,封建社会的军队,还需要足够的激励和奖赏。
正如秦军一般,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为家人老小,妻子儿女,个人的前途未来而战,那自然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但秦的问题就在于,当他打败了所有的敌人后,就失去了继续战斗的目标和勇气。
哪怕秦始皇一代雄主,临时为秦帝国树立了北方的匈奴和南方的越人两个新的征服目标。
但问题是,这两个新的敌人,打赢了,也没油水啊。
于是,秦始皇死后,秦帝国轰然倒塌,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
刘彻正是吸取了秦的教训后,决定拾起道义的伪装,将汉室军队打扮成正义的使者,百姓的保护者,亚洲宪兵。
未来,那些不适合统治,汉室鞭长莫及的地方,可以采用羁绊之策。
就如今日汉室对于三越所做的一般。
命其王子质于长安,通过经济文化政治军事,影响其国内政策。
至于会不会被道义束缚?
有这个担忧的人,只能说是幼稚!
亲,战争什么时候需要过理由了?
战争,从来都只存在能不能打,要不要打的问题。
至于理由?哦嚯嚯嚯……
刘彻心中千百个念头转来转去。
而跪于撵车前的窦婴,闻言却是非常鼓舞,叩首拜道:“诺!臣谨奉诏!”
对窦婴这个思想倾向于儒家的窦氏外戚来说,刘彻的发言,真是让他倍感鼓舞,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
此刻的儒家,其实是主战派的。
但不是好战派,儒家主张的是打义战,而非不义战。
那是什么是义战。
孔夫子就说得好嘛春秋无义战!
仲尼称颂的战争,只有在天子率领下的,与外族开战的战争。
当然,管夷吾辅佐齐恒公,尊王攘夷,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也属于义战。
在这一点上来说,刘彻与儒家可谓理念非常贴近。
内战,能免则免,外战,为民族子孙后代开拓生存空间,用汉室的剑为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