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柳的脑子里“轰隆”一声,一片空白。
裴鹄羽到底是怎么了?从前他不会怀疑自己的,为什么现在三番四次的试探她,甚至还……戳穿了她的想法?!
一想到这里,云若柳就吓得手脚发麻。
可裴凌辰和白绫稚也在这个时候站起来了。
“云若柳,你早就暴露了,事到如今,还想骗谁?”
白绫稚笑眯眯的走到她面前:“不然你以为,今日为什么能这么顺利进入将军府?还能和颜悦色的在这里说话?”
云若柳吓得全身僵住,压根不敢动弹。
她的确是必须嫁进将军府来,完成那位大人的吩咐。可……这件事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才对!
一想起那位神秘人的庞大背景,云若柳忽然又有了底气。
“姐姐你在说什么,若儿听不懂。我的确不太愿意,毕竟以我现在的身体,还是需要吃药调养的。更何况我们云府也不是多穷的人家,我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凭什么不能要求嫁一个更富裕的人家?”
“难道姐姐你愿意嫁给一贫如洗的人么?”
白绫稚笑的灿烂:“只要我喜欢,我当然愿意。我有手有脚,自己能赚钱。
”
云若柳气的肺都要炸了。
她咬咬牙:“我做不到!我哪里比得上姐姐,不仅会医术,还会讨人喜欢,三句两句就叫人把你当成亲女儿似的宠着。”
这话可是十足过分。
白绫稚也不生气,只是眨眨眼:“你以为我想为难你?白绫稚,是你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口说的,说只要能和少将军在一起,不管经历什么都心甘情愿。”
“你自己说的话,现在就要矢口否认?”
云若柳脸色一白,脑子里飞速旋转,努力思索能让自己脱身的办法。
裴凌辰也走过来,笑的满脸嘲讽:“人往高处走这的确没什么不对,但关键问题在于,云若柳,是你自己说的,愿意跟着我哥哥吃苦,刚刚你自己也亲口说了,条件再艰苦也没关系。”
“怎么,看到我哥哥要搬出去,你马上就翻脸了呢?”
云若柳张张嘴,想要狡辩,但是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她真的很难说出点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不远处神色淡然的苏楮墨。
她眼睛一亮,可怜兮兮道:“还不都是瑞王殿下当时太宠我啦,他把我养的娇贵,我一时间自然难以适
应巨大的反差。”
说完,她又看向苏楮墨。
从前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落入困境,他都会帮忙。
而且她爹娘说了,他们云家对苏楮墨有再造之恩,这关系一时半会是不能断掉的。
还有一点……只要她主动提起苏楮墨,引起白绫稚的愤怒,这件事情就会迅速变成争吵。
到时候吵到不能收场,谁还记得最开始是因为什么吵架的?
云若柳十分有把握,她含情脉脉的看着苏楮墨,又叹口气:“瑞王殿下,您最是清楚我的身体状况,倘若我真的家徒四壁,恐怕连药都吃不起,对不对?”
白绫稚倒是没想到,云若柳在这种时候都还想着把狗男人拉下水。
于是她退后一步,双手抱胸,坐等看好戏。
苏楮墨皱着眉头,显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局面。
他盯着白绫稚看了许久,忽然冷笑:“云若柳,你莫不是入戏太深,伤了脑子?”
他嗓音浸染了凉薄,语气越发清冷:“白绫稚就是凌云阁阁主,她都亲自诊断了,说你压根就没病。你们云家欠我的钱都还没还完,就准备骗下一家了?”
云若柳面色苍白。
她呆呆地看
着眼前冰冷的男人,死死地咬紧牙关。
她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于是她再次开口:“少将军您也听见了,我们家还欠了整个瑞王府巨额银两,我就算真心喜欢您,也的确像和您过日子,但……欠款该怎么办?”
果然,裴鹄羽的脸色好看了几分:“你们云家还了多少了?”
云若柳连忙开口:“我爹娘连平日的开销都没留,全都还给瑞王殿下了。瑞王殿下心善,最终又给了我们一些。但除此之外,我们家真的半分钱都没有了。”
她跪在地上擦了擦眼泪:“瑞王殿下说了,若是这个月不还清,就要去陛下面前告状,我们家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想着我们反正也是真心相爱,嫁给你之后,还有聘礼。”
她哭哭啼啼,哭的肝肠寸断。
“少将军,这些情况,您去街上打听打听,谁人不知我们整个云家最近节俭到了什么程度,我们就差吃糠咽菜了啊!”
裴鹄羽面露难色,看着自家爹娘,满脸哀求。
“这……也不能怪若儿吧?”
他说着,也跟着跪下来:“爹,娘,云家现在的情况的确比较艰难,他们想用聘礼还债,这
也不是不能理解。”
云若柳不住颤抖,又朝着苏楮墨的方向磕头:“瑞王殿下,倘若您能宽限到一年,我们云家就算是拼了命也绝对会把钱还上。就算是嫁给少将军一贫如洗,我也不用再有后顾之忧啊!”